第二十一章(兩更合一)(1 / 2)

我乃路易十四 九魚 3161 字 2021-01-19

路易大概估算了一下,雖然教會承認狼人與吸血鬼的存在都在1414年左右,但這可不是說之前就沒有黑暗生物出沒於表世界,而教會的聖人們可是從公元前五十四年就有記錄了,也就是說,那些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非凡力量的人們已經在黑暗與殘忍的戰斗中隱匿了一千年,也許一開始,他們確實都是一些信仰虔誠而又刻苦,只為主做工的人,但就算是睿智的所羅門王在晚年的時候也變得昏庸愚蠢,更別說是一群雖然持有強大的力量,卻還是要吃喝住行的凡人了。

而且國王很快想到了一個問題:「依照你這么說,這些苦修士與黑衣法官們,是自凡人那里挑選弟子的呢,還是從他們的親眷那里?」

這句話讓拉里維埃爾院長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這可不是一個十一歲,還未經過任何專業性的教導的孩子能夠說出來的話——就算是他十一歲的時候,也只懂得面包、麻雀和侍女們的裙子呢,「是的,陛下,他們雖然也從凡人那里挑選受到聖靈感召的弟子,但大部分還是來自於他們的親眷。」

路易點點頭,他明白了,起初的時候那些擁有凡能力的人只怕不多,在人數稀少的時候想要保持傳統或是遵守戒律都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後來,也許是為了應對迅擴展的黑暗,也許是因為被世俗的情感動搖了信仰,一些修士就還了俗,娶了妻子,他們的孩子繼承了他們對聖靈的感悟,從而成為了對抗異端的主要力量。

這讓他馬上想到了另一件事情:「那么聖殿騎士又與這件事情有關嗎?」

「聖殿騎士是從這些修士中分離出來的一支。」拉里維埃爾院長一邊贊嘆著年少國王的敏感度,一邊說:「嗯,明白點來說,陛下,他們算是教會做出的一次嘗試。」

這就對了,路易心想,如果是他,他也不會這么眼睜睜地看著這股力量游離於掌控之外,只能說,教會在這之前只能說是有心無力——在公元395年羅馬帝國分裂之前,教會的展舉步維艱,別說教眾,就連主教與教皇都有殉道的,到了756年,法蘭克國王丕平獻土,教會才終於得以奠定基礎,之後的幾百年,教會內部都傾軋不休,甚至分裂成了東西兩大教會。

聖殿騎士成立於1119年,十年後獲得教會正式承認,正逢教會分裂後的百年之內,公教初初穩定,就開始向他們覬覦已久的非凡力量出了手——既然如此,聖殿騎士團詭異的強大與擴增度也得到了合理的解釋——還有聖殿騎士團里各種奇奇怪怪的儀式與法令,想到這兒,就算是路易,也忍不住起了幾分八卦之心,他傾身看向拉里維埃爾院長,悄聲問道:「我聽說聖殿騎士團在13o7年的時候被公正王(腓力四世)宣布為異端,後來經過審訊,他們被認定有了許多可怕的罪名,嗯……但我想知道的是,聖殿騎士們真的會在入會儀式與訓練的時候……做出一些非常褻瀆……還有不合禮節的事情嗎?」

拉里維埃爾院長聞言吞了一口口水,他,嗄,因為一些比較特殊的身份,他是知道的,但他……他仔細看了看國王的神色,現那雙漂亮的藍眼睛里確實只有屬於孩子的好奇,而這些事情吧,在教會里也只能說是公開的秘密,而腓力四世,很不幸的又是這位國王的先祖,就算他現在不說,等到這位國王執掌大權後,他還是會知道的,院長又渴望著能夠獲得上位者的寵信,期待著有朝一日攀爬上如同黎塞留、馬扎然的位置,所以他反復斟酌了一番後,把自己的腳凳搬得離國王更近些,也傾斜過身體,盡可能地壓低了聲音說:「我可以告訴您,但陛下,您可千萬不要說出去啊——說起來,它們與您的先祖,卡佩的腓力三世也有著一些無法抹去的關聯呢。」

路易抬了抬一邊的眉毛,示意他說下去。

他見到國王沒有因為他的僭越行為動怒,反而露出了更感興趣的神色,不免更振奮了一些:「陛下,不知您是否有聽說過一句話,『若彼等果為無辜之輩,何妨若烈焰熔金,令其受審以示清白!』?」

路易沉吟著,搖了搖頭。

「這句話是腓力四世寫在那張密函里的,也就是這張密函,讓他的官員們毫不猶豫地拘捕了所有聖殿騎士團的成員,並且立即予以嚴刑拷打。」拉里維埃爾院長低聲說:「雖然那個時候的刑罰還很粗陋,我是說,陛下,他們把罪犯捆縛在鐵架上,在腳上和身體上塗上油脂,然後放在火上烤,被刑訊的人無不慘聲嘶叫,有問必答。」

「但這樣的行為難道不會造成冤屈么?」路易問。

「這就要怪當時的聖殿騎士團總團長雅克莫萊了,他在就任後,愚蠢地向當時的教皇克萊芒五世吐露了一些有關於騎士團的內情,涉及到了前任教皇波尼法斯八世與腓力四世的父親腓力三世,其中的詳細內情讓克萊芒五世大吃一驚,他將這件事情交付給了腓力四世,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才有了那封可怕的密函。」

「難道這其中還有了這兩位的牽系么?」

「可不是么,」拉里維埃爾說:「您也許不知道,那時候波尼法斯八世與腓力三世都曾經是聖殿騎士團的秘密成員呢,但腓力三世的入會儀式舉行時間要比波尼法斯八世晚,問題是,腓力三世的入會儀式恰好在他的長子路易夭折之前不久,那時候恰好有個預言,聲稱腓力三世犯下了『有違自然的罪孽』,如果他不悔過,會有他的一個王子在六個月內死去——陛下,卡佩們一向有著神聖的家族傳統,每個國王都以最虔誠的君主自居,從路易七世開始,這個家族就宣稱將自己獻給了十字軍聖戰事業,而他們也是這么做的,所以按理說,他們本應該受到天主的庇才是,但……」拉里維埃爾攤攤手,「腓力三世反而像是遭受了什么詛咒似的,他的父親在戰斗中因為罹患痢疾死去,甚至沒能返回自己的宮廷,他的長子也是如此,他自己更是如此,這難道不是一種嚴酷的懲罰么?」

「也有人傳說是腓力三世的繼妻為了讓她的兒子獲得王位而毒死了他的長子。」路易說。

「妻子是個女巫難道不更是一種詛咒么?」拉里維埃爾說:「而且腓力四世顯然更相信另一種說法,看這份密函如此刻毒就可以猜出那時候他有多么憤怒了。」

「所以說……」

「是的,所有的罪名都是真實的,尤其是那些污穢的部分……唉,陛下,我真不該說,因為它們准會臟了您的耳朵。」

「別賣關子了。」國王說,親手給這個胖墩墩的八卦頭子斟了一杯茶,又加了很多的糖。

「好吧,既然您命令我說,那我就告訴您一點,他們,咳咳,確實有親密的行為。」

「親吻彼此么?」

「可不是!陛下,一絲兒不生的,您知道。」

「我不知道,唉,聽起來挺惡心的。」

「惡心的在後面呢。」拉里維埃爾繪聲繪色地說,就像是這些人舉行儀式的時候他就在身邊似的:「他們先要……您看,就像我之前說過的,盔甲、長劍、靴子等等諸如此類都要卸在一邊,然後要吻三次,吻嘴唇,,¥¥……」

「唉,您這樣說我怎么能明白呢?」

「要純潔,要純潔,要純潔,」拉里維埃爾院長賊眉鼠眼地做了幾個手勢:「陛下,您還是個孩子呢,反正先是新入會的騎士吻他們的前輩,然後是他們的前輩吻新入會的騎士,之後他們就拿來十字架,放在腳下踐踏,往上吐唾沫,尿尿……」

「等等,您是不是少說了一個步驟?」

「沒呢,陛下,他們就是這么干的,從頭到尾,就像是亞當和亞當似的。」

「呃么么么么么,」路易嘆氣:「這還真是挺邪惡的。」

「更邪惡的在後面,」拉里維埃爾院長說:「有沒能公開的部分——陛下,他們還將吊死和溺水而死的人的小塊指甲、牙齒……頭、耳朵或眼睛……肌肉、骨頭或鮮肉……當作聖餐,用聖杯盛滿鮮血輪番飲用,在十字架前做許多瘋狂的事情……」

「這簡直就像是我聽說過的異端!」

「所以啊。」拉里維埃爾院長說:「腓力四世可是頂崇拜自己的祖父路易九世的,在他執政期間,路易九世還成了聖人,他將祖父的死與兄長的死都歸咎於他的父親在秘密入團的時候執行的邪惡儀式,就算是克萊芒五世竭力求情,他還是堅持處死了大部分聖殿騎士團的成員。」

「怎么還能求情呢?」

「因為按照聖殿騎士團的說法,」拉里維埃爾院長說:「他們長時間地與異教徒作戰,所以為了避免被異教徒抓捕起來的時候遭到羞辱與刑訊逼供,所以他們就……制訂了這么一套入會儀式與訓練內容……」

路易笑了,往座椅上一靠:「難道他們不該在任何情況下保持自己的堅貞么?」

「您的回答還真是和那位公正王一模一樣,」拉里維埃爾院長說:「是的,他也是這么說的。」他的眼睛往一邊斜去:「他不但這么說了,還威脅了當時的教皇克萊芒五世,陛下,他說,如果教皇不能秉公行事,他就將聖殿騎士的供詞公開,要知道,最少的,波尼法斯八世,克萊芒五世的前任就是聖殿騎士團的秘密成員,一旦供詞公開,教會的顏面就要淪落到污泥里去了,所以,」他聳了聳肩:「之後的事兒就沒有什么趣味可言了,陛下,您的神學老師如果教到這里,會告訴您他們是如何被取締與否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