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偽裝的,也不是淡薄的,而是濃郁的、實實在在的恐懼!
白研良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因為恐懼情緒的影響而做出的改變。
呼吸,心跳,肌肉,不受控制的感覺在蔓延。
白研良很難說清自己現在的心情,應該開心嗎?
畢竟……恐懼也是一種情緒啊……
自己從有記憶開始就根本沒有感受到過這么強烈的情緒波動。
他過去的人生從來就是一潭死水,就算偶爾有過風吹草動,也漾不起心絲毫波瀾。
就像……余笙。
他隱隱約約間,能夠感受到她看向自己的眼神蘊藏的情緒,但能夠感受到是一回事,自己能否產生,又是另外一回事。
讓白研良遺憾的是,這股恐懼來得快,去得也快,當他再次集目光看向掌心的黑色圓圈時,已經無法產生那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心悸了。
「喵——」
小黑貓仰著頭,小聲地叫了一聲。
白研良看向它,伸道:「來。」
小黑貓似乎有些猶豫,敢仍然無法拒絕那雙對自己伸出的。
它閉著眼睛,跳進了白研良的懷抱,小巧的鼻子動了動,似乎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這只小家伙終於安心趴在白研良的膝蓋上,再次打起了盹。
每次看到它,白研良的心情都會沒來由地好上許多,這次也一樣。
他放下了對掌心黑圓的探究,翻開醫書,繼續看了起來。
……
霧集,不是每個人都有白研良的忍耐力,也不是每個人,都和白研良一樣是個孤家寡人。
余笙的異樣已經嚇壞了任無道。
這個年輕的醫學博士拿出了自己所有的本事,仍然無法抑制住自己親妹妹的疼痛。
「該死,止疼葯怎么會沒用!妹妹,你堅持住,我們去醫院,去醫院打ázui劑!」
任無道急得面色蒼白,所有的鎮定都在余笙遭受痛苦的時刻不翼而飛。
余笙的狀況很奇怪,她痛苦得無以復加,大汗淋漓,按理說……一般人早就應該暈過去了才對。
但此刻的她,竟然連暈過去都做不到。
什么病……這他媽到底是什么病?
任無道很想給自己一耳光。
幾乎沒人知道,任無道的理想其實並不是當一名醫生,而是……警察。
之所以學醫,是因為他想親自找到辦法,找到那個……能夠治好余笙腿腳的辦法。
但現在,他不僅治不好余笙的腿,甚至連她的痛苦都無法抑制分毫。
就算自己是醫學博士,家里也無法常備ázui劑,這種東西是受到嚴格控制的,他也只能去醫院申請。
然而,就在他准備帶著余笙趕向醫院的時候,余笙卻忽然安靜了下來。
「哥……哥哥……我沒事……」余笙的聲音有些虛弱,但她自己知道,應該沒問題了。
剛才自己身上發生的,簡直就是霧集召喚時的加強,余笙知道,這根本就不是病痛,甚至無法從身體上找出任何異樣。
「不行……不行!一定要去檢查,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樣子有多嚇人?我絕對不允許這種情況再發生第二次!」任無道流的汗一點也不比余笙少。
「哥……聽我一次,好嗎……」余笙安靜地看著他,說到。
任無道的緊張不安凝固在了臉上,這幾個字像是讓他想到了什么,任無道頹然地坐了下來,低下頭,死死地抓著自己的頭發,聲音有些嘶啞:「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