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的身影,在下一秒消失在了血色霧氣。
……
「我叫胡晨,男,二十六歲。
我在小時候,經常反復地做過一個奇怪的夢,一個……很奇怪的夢。
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看不到自己的身體,但卻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我站在在一條狹長的走廊里。
古舊的地板,斑駁的牆垣,低矮的天花板。
走廊非常深,我一直往前走,然而,無論我怎么努力,這條走廊似乎都走不到盡頭。
那段時間,我非常害怕睡覺,因為只要一睡著,我就會重復開始做這個夢,然後身不由己地和以前一樣,重復地向前走著,直到清醒過來。
後來,上了初,想法多了,學習壓力大了,我開始分心,對這個永遠走不到盡頭的走廊,我也不再在意。
直到……有一天晚上,那個夢終於發生了變化。
我一直向前走,走廊也開始變得越來越窄,越來越矮,我很難受,我漸漸地無法直立行走,我只能跪下來,不然我的頭會碰到天花板。
就這樣,我繼續向前挪動。
然而……天花板還是越來越低,兩邊的牆壁也離我越來越近,我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
不知道為什么,我無法停下來,也沒辦法轉身回頭。
走廊後面黑漆漆的,但我能聽到……我身後好像有呼吸聲。
我拼命地往前走,終於……我被越來越窄的走廊壓得趴在了地上,前面沒路了。
我……終於走到了走廊的盡頭。
那里有一扇門,一扇木頭做的小門,非常古老,門縫都關不緊,能看到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我一直盯著木門看,然後……夢就醒了。」
男人的聲音在白研良不遠處響起。
當他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身處一間白色的屋子里,陳設很簡單,環境也很熟悉。
這分明是病院。
臃腫的年護士拿著本子記錄著男人的話,男人還在自顧自地靠近她繼續說著什么。
白研良看了他一眼,年,禿頂,骨瘦如柴,除了「男」可以確認外,其他的都像瘋話。
瘋子?
精神病院?
白研良掃了胖護士的胸牌一眼:默城精神病院,趙美麗。
果然是精神病院……竟然回到老地方了。
「我叫胡晨,男,二十六歲……」年禿頂男又開始了喋喋不休的自述。
胖護士招了招,門外涌進來兩名護工,一人一條膀子壓著年男人離開了屋子。
「我叫胡晨,男……」
病房的門被打開了,門外是深沉的黑暗,黑暗傳來年男人被拖行的聲音,還有他仍在重復的話語,透著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氣氛。
「姓名。」
胖護士走到白研良床前,盯著記錄本,問到。
姓名?
應該回答真名嗎?
白研良腦海急速思索著,這個精神病院的詭異從一開始就出現了。
「說話!」
胖護士放下的記錄本,露出的臉卻讓白研良瞳孔一縮。
她……竟然只長了一張肥大的嘴!
眼睛,鼻子,耳朵,眉毛,統統沒有,她的臉上只有一個器官——嘴。
這絕對不是畸形可以解釋的……
連白研良的心臟都陡然慢了一拍。
冷靜,要冷靜……
一來就遇見厲鬼,肯定有哪里不對……
白研良沉默片刻,在那張肥大的嘴准備再次開合之際,開口道:
「胡晨,我叫胡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