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士可殺不可辱(1 / 2)

沒能絞殺關興,張郃心中有些遺憾,但牽制漢軍的任務他算是完成了,給曹真大軍撤退贏得了不少時間,曹真化整為零,大量的曹軍涌向蒲坂津,此刻應該已經開始渡河,只要過了河東,便算安全,張郃也不必擔憂局勢繼續惡化下去,所以在眼看匈奴騎兵被圍的情況下,並未想著繼續與漢軍撕斗,而是趁著匈奴騎兵吸引漢軍注意的情況下,調轉馬頭便跑。

只是這個時候再想跑,卻有些難了,張苞、趙廣自左右夾攻而來,關興也將軍隊交給副將,拍馬趕到。

張郃作為魏朝三朝元老級別的人物,坐下戰馬自是不凡,但此刻關興、張苞以及趙廣坐下的戰馬,速度竟然猶在他的寶馬之上。

蜀中雖無馬源,但劉毅做的馬廄可是有著神奇功效的,從西域這邊購買來的馬駒在劉毅做的馬廄中成長起來,無論體型還是力量,都遠超尋常戰馬,可惜數量不多,沒辦法組建騎兵,但從中挑選出來的優良戰馬,那奔跑速度,就算比不上當年名動天下的赤兔,也不差多少。

張郃借著精湛的馬術想要將三人甩開,但三人卻是死咬著不放,而且雙方的距離也在不斷接近。

「唏律律~」

眼看著已經脫離了戰場,三人還在不依不饒的追擊,張郃一勒戰馬,調轉了馬頭,回頭看向奔來的三人,冷聲道:「無知後輩,當真不怕死!」

張苞咧嘴笑道:「人自然是怕死的,不過老匹夫可沒這本事!」

「小娃娃牙尖嘴利,卻不知繼承了汝父幾分本事」張郃自然不會因為這么一句話便被激怒,看著三人隱隱將自己圍起來,冷笑道:「今日便讓爾等識得何為英雄,爾等三人同上!」

「我三人聯手,怕你沒了機會,今日便叫某來讓你知道,你已然老了!」張苞冷笑一聲,手中蛇矛隨著馬身前竄陡然刺出,帶起一股怪風涌向張郃。

好小子!

張郃目光一凝,也來不及感嘆張苞這股子氣勢,當即將手中長槍往上挑去,原本是想將對方的蛇矛崩開,而後順勢將強勢一轉,直刺對方心窩,他停下來可不只是因為對方馬快,而是因為難得這三員小將齊至,想要趁機將三人解決,哪怕解決兩個也不錯。

只是槍矛碰撞的瞬間,一股難言的纏勁兒涌上來,並沒有如同想象中一般把蛇矛崩開,張苞的蛇矛好似有股子奇異的力道,如同蛇兒一般纏上來。

這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雙方這一交手,張郃就知道壞了,張苞無論武藝還是經驗,都不缺,自己根本沒可能在短時間內將其擊敗更別說擊殺。

一不小心,還可能落敗,畢竟拳怕少壯,在武藝和經驗都沒辦法碾壓對手的情況下,繼續拖下去,拖得越久機會就越渺茫。

兩人走馬盤旋,斗了三十余合,張苞卻是越斗越勇,哪怕被張郃壓著打,但那股子不屈的勁兒,卻讓張郃有種後繼無力的感覺。

三十合一過,張郃明顯感覺有些壓制不住張苞了,不是張苞有什么臨陣突破,而是他的體力開始不斷衰減,而張苞卻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一般,這一刻,張郃心中突然涌出一股衰老的無力感!

關羽、張飛、趙雲這些漢朝的老一輩武將虎威猶在,新一代的將領已經成長到這個地步,不說追上,但這些人任何一個,無論武功、統帥,已經到了能夠跟老一輩名將比肩的地步。

正自失神間,張苞突然猛地使了一個崩勁,張郃手中的大槍差點脫手而飛,虎口發熱,心神也集中起來,但張苞卻並未趁勝追擊,而是策馬躍出了戰團,繼續封堵張郃,卻不再出手,反倒是趙廣舞槍來戰。

張郃不及細想,連忙揮槍迎上。

趙廣的槍法相比於張苞的矛法來說,更顯細膩一些,但同樣狠辣,一看就是久在戰場之上磨練出來的,武藝絲毫不遜張苞,一桿長槍出一朵槍花,與張郃來來回回斗了三十余合,如同之前的張苞一般,一槍退開張郃,躍出戰團,對著關興道:「該你了!三十合不勝,就換人!」

張郃有些回過味來了,這三個小家伙,竟然是拿自己當磨刀石

「欺人太甚!」張郃雙目有些發紅,怒吼一聲,見關興沖來,咆哮著一槍刺出,對關興斬來的大刀竟是不閃不避,一副同歸於盡的架勢。

關興也被張郃這等打法給嚇了一跳,顧不得進攻,連忙舉刀架住,但接下來,張郃一招一式,使得盡是同歸於盡的招式,頃刻間,關興身上多了三個槍眼兒,張郃身上多了三道刀傷,張郃卻是怒發張揚,仍舊一副不要命的打法。

「老家伙瘋了么!」關興有些吃架不住這種打法,一邊咬牙對拼,一邊罵道。

「士可殺不可辱!」張郃眼中帶著一股決然手中長槍呼嘯而至,帶起一蓬鮮血。

「不好!」張苞和趙廣察覺到關興刀法開始亂了,連忙從兩側搶上,一人架開張郃的槍,一人一槍刺入張郃胸膛。

張郃身子一僵,虎目圓睜,撐著最後一口氣,將手中的長槍擲向關興,力氣已散,長槍並無多大力量,打在關興的護心鏡上被彈了回來。

看著張郃無力落地的屍體,關興卻沒有太多得勝的喜悅,有些茫然的看向張苞和趙廣:「我等……錯了嗎」

張苞和趙廣將目光看向張郃的屍體,一時間相顧無言,應該是沒有錯的,但不知為何,他們跟關興一樣,高興不起來,有種難言的負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