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失敗的刺殺(1 / 2)

興元元年(公元228年)秋,就在中原曹魏、東吳與大漢再度陷入戰亂之際,很少人關注到,在遠離中原的河套平原上上,匈奴和鮮卑之間生的一場罕有的惡戰。

這場惡戰開場規模雖然宏大,雙方足足投入了六萬大軍,但按照游牧民族一貫的作風來說,規模浩大的戰爭每年都會有,但大多數是對峙,哪怕開戰,也是見好就收,很少出現這種耗日持久,不但沒有停歇,反而愈演愈烈的架勢。

按照如今這樣的趨勢,等這一仗打完的時候,拓跋鮮卑和南匈奴的元氣恐怕會大傷,畢竟草原雖然地域廣博,但適合人居住的地方,卻並不多,生存條件也限制了草原的人口數量,所以從古至今,游牧民族對於戰爭的態度就是打得過就劫掠一番,打不過就跑,很少有這種僵持不下還一直打的情況,但這一次,卻偏偏出現了。

從戰爭的局勢來看,鮮卑一直在壓著匈奴人打,有優勢卻並不是那種壓倒性的,這或許也是鮮卑人不願意停戰的原因,或許再努力一些,就能夠徹底消滅匈奴,獨占這肥沃的河套之地。

貪婪往往會伴隨著毀滅。

已經被眼前的上風以及未來美好前景蒙蔽了心智的拓跋隅並不能看到太長遠的東西,但作為旁觀者,無論是大漢高層還是魏朝的高層卻已經看出一些端倪了。

有人在背後控制著雙方的損失,給拓跋隅一種只差一步就可以擊滅對手的感覺,但卻又通過某種手段限制著鮮卑人最後力,讓拓跋隅陷入一種不上不下的感覺,這樣的心態下,反而更容易走極端。

作為戰爭的雙方,或許只是某人手中的棋子而已,或者說他們本該是一家,與另外一股勢力對弈,但那股背後的勢力卻沒有入局,反而讓這兩家成了對手,讓他們相互對弈,而原本作為對手的人卻跳出了棋盤,從局外控制兩名棋手相互廝殺。

這一仗,恐怕打不下去了!

鄴城,離開皇宮的鍾繇拖著老邁的身軀往外走,回想著朝堂上之前,朝臣的目光還聚焦在南陽戰場,為曹爽大敗吳班,繳獲了一批物資而興奮,大言南陽若下,可與東吳平分荊襄,河洛成為孤城,該如何收復河洛之地。

想到這些,鍾繇就是一陣難受,所有人都只注意到眼下南陽之戰取得的小勝,不說能不能攻破南陽,河套之地如此浩大的戰役,卻無人關注。

無論這一仗最後勝出的是鮮卑還是匈奴,這注定是一場沒有結果的戰爭,敗者固然消失,但勝者也不會獲得河套,河套之地最終歸屬的,恐怕還是背後推動這一場戰爭的幕後棋手,沒有第二個可能,因為在這一場仗打起來的時候,鮮卑和匈奴就注定只是棋盤上的棋子,無論最後誰輸誰贏,棋子的宿命也只是重歸棋盅。

勝利的果是是不可能歸屬於棋子的,只是可嘆,這滿朝文武,竟然無一人能看破,河套一旦被對手掌握,那接下來整個雲中、並州乃至幽州將都暴露在對手的兵鋒之下,如今大魏主力盡數集結於南陽,若真的被對手拿下,並出兵並州乃至幽州的話,下一步,偽漢的兵鋒便能直接威脅到鄴城了,糟糕的事,大魏剛剛經歷了一場敗仗,國力動盪,朝中兵馬又盡數調往南陽,急切間難以回援,真到了那一步,恐怕整個魏朝都會陷入動盪。

自己畢竟已經老邁,按照鍾繇的想法,他是希望年輕一帶中能有人看出這一點,畢竟自己如今已年近八旬,已經沒有多少時日再護衛大魏周全了,所以他更希望朝中的年輕才俊能有足夠的大局觀,為大魏撐起未來。

只可惜……

唉~

幽幽一嘆,還是將此事告知長子,由長子明日朝堂上提及吧。

「太傅慢行!」正當鍾繇准備上車回家之際,卻見一人從後方匆匆趕來,視之乃是新任中護軍蔣濟。

「子通?」鍾繇扭頭,看向來人,微笑道。

「有一事想向太傅請教。」蔣濟躬身道。

「子通但說無妨。」鍾會微笑著點頭道。

「如今朝中皆在為南陽之戰搖旗吶喊,但關羽河套兩族之爭,卻無人理會,下官以為,如今不該繼續攻打南陽,河套若為偽漢所得,則我朝並州、幽州乃至冀州都將落入偽漢兵鋒之下,當務之急,當盡快召回南陽兵馬,休養生息,或是保住南匈奴,不使河套落入敵手!」蔣濟肅容道。

「哦?」鍾繇聞言,目光一亮,遠來朝中尚有深謀遠慮之人吶,當下點點頭,對著蔣濟道:「子通可隨我回府,詳談此事。」

蔣濟聞言點點頭,請鍾繇上了馬車,自己則策馬隨行在側,一路往太傅府邸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