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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只是說說嗎玉珠,動手」葉天龍臉色一沉,沉喝一聲。

隨著話音,武雄義顯然一愣,寢帳之內不就只有眼前這個有些囂張的男人嗎,為何他會突發指令,難道帳內還有

不經他繼續猜想下去,只覺得腦後生風,一股凜例的刺骨寒意由後上方傾瀉而下。

心念電轉之間,他已是明了,對方既然如此大搖大擺潛入自己寢帳之內,又怎保沒有另一股力量潛伏寢帳之上呢看來自己還是沒有猜透眼前這個男人,就在這一瞬間,他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大的後悔和遺憾

已經閉上眼睛的他,在靜靜地等待著某種利刃滑過他的頸項,憑著自己在武技方面的修為,從白天看到這個男人躍城而下的那時起,他就知道反抗是徒勞的。

「嘶」

一聲輕微的劍嘯之聲滑過耳際,他粗壯的頸項肌膚感到一絲涼意。在這僅剩的瞬間,他的理智還在告訴自己,切不可喊叫出聲失了自己的威儀。於是,他便緊閉雙眼等待自己失去意識的那一刻快些到來。

然而,許久過去了,武雄義卻並未等到自己預想的那一刻到來。

雖然閉著眼睛,然而他的六根之識卻明白無誤地告訴他,周遭的一切如故,他依然在熟悉的寢帳之內,甚至他能夠感受到對面那個囂張男人微微的氣息聲,以及毫不隱諱掛在臉上的笑意。

他緩緩睜開了雙眼,眼前的情景確如他所感知的那樣,葉天龍翹著二郎腿正目不轉睛地笑看著自己。頸項上的絲絲涼意依然存在,想起先前一幕,他好奇心大作,馬上回轉身想看看身後到底是何人。

目光所及,他不由地驚嘆一聲。

但見身後一位身著勁裝的清秀女子,柳眉大眼,薄薄的小嘴、尖尖的下巴,若是單看,好不可人。然而,當她手持那把暗黑之劍架在自己頸項處時,眼神中散發著的凜然殺氣卻不得不提醒他,身後這位小娘子可不是好惹的主兒,光是神鬼不覺潛入寢帳自己都不曾發覺的這般手段,便不下於大陸暗殺行業最著名的魔劍士然而,他並不曾想到,玉珠過去本就是一名魔劍士。

「什么意思」再次冷靜下來之後,武雄義望著葉天龍問了一句。

「問我為什么不殺你」葉天龍換了個姿勢,繼續道:「你可以想像一下,方才那把劍要是繼續深入滑下去,此刻會是一副怎樣的景象呢」

「你想怎么樣,直說吧」武雄義好似脖子上不曾有玉珠那柄暗黑之劍似的,扭動了一下身體,換個坐姿說道。

「好,痛快。你知道以目前的形勢,外面雙方大軍一旦打起來,將不可避免是一場混戰。且不論誰勝誰負,最後的結局恐怕都將是空前悲慘的,尤其對那些普通的士兵來說,將會為此而獻出鮮活的生命,請問你願意打一場戰役嗎」葉天龍不知為什么,一股腦便說出如此一番話來。要是在半年之前,從他嘴里說出這番話,恐怕他自己都會抽自己幾個嘴巴子,他葉天龍何曾是一個為了其他不相干的人產生如此想法的人

「你是叫我撤軍你覺得這可能嗎,在此情形之下」武雄義一點也不似已被制住的樣子,冷靜至極。

「我會令外圍騎兵首先退開。怎么樣,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吧」葉天龍一語道破武雄義心中所擔心的問題,既已選擇此種方式解開僵局,他願意按照這種游戲規則跟對方玩一局。

「閣下到底是何人,為何選擇如此做法」武雄義不答反問。

「是否我告訴你我是誰,你便答應我們之間這個約定」

葉天龍說著一揮手,玉珠立刻收回手中寶劍,倏忽間閃回葉天龍身旁,這一幕更是令武雄義驚愕不已。

「我需要合理的解釋,閣下也十分清楚,這是在兩軍對壘。」武雄義不置可否道。

「至於理由,我前番已說得很清楚了。當然,有此考慮,我想在我以往任何一次作戰當中都不曾有過,這是第一次,至於更深層的原因,我想就沒必要跟將軍你匯報了吧至於我,不妨告訴將軍,法斯特新帝葉天龍便是。」葉天龍說至最後一句,幾乎是一字一頓。

「葉」武雄義臉上明顯掠過一絲驚駭,然而馬上便又恢復如初,不過在他的內心之中,卻似翻江倒海般奔騰不息。

這是多么諷刺的一件事情啊,想他「費山之虎」親率楚越最精良的主力大軍攻入法斯特南疆以來,無不戰必勝、攻必克。怎奈今日一役,堂堂法斯特帝國皇帝不但連番沖闖戰陣,更為甚者,一國之君竟然獨探敵帥營帳,這對於一個久經沙場的三軍統帥來講,那可是一種觸及靈魂的污蔑

也許會有人認為,敗於葉天龍手下並不丟人,甚至還可能是一種榮幸。然而,對於一位真正的將領來說,敵方天子御駕親征,若能大挫對方士氣,那可是無上的光榮。更何況他三軍主帥營帳,防守何其嚴密,對方天子竟能來去自如,那不是他這個主帥無能還是什么

「好吧,既然是法斯特皇帝親臨,這個面子自然要給,我撤除包圍便是。」武雄義經過了一番心理活動,干脆痛快應承了下來。

如若真的能夠就此化解此次僵局,他倒也樂得接受。形勢就擺在面前,誠如他先前分析的那般,如若雙方硬碰,自己雖抱定必勝的信念,然而很明顯將付出極大的代價。這對於一支深入敵方腹地的外國軍隊來說,是極其不明智的。更何況,方才自鬼門關溜達了一圈,說句實話,他心里是真不甘心就此送掉自己性命的。

「好,我相信將軍所言,回去我便下令撤除外圍騎兵」葉天龍霍地起身,一副言出必行的樣子。

武雄義從榻上起身,行至葉天龍面前,直視道:「閣下,我想要說明的一點是,縱然今時閣下未取我性命,但卻取得了這份協定,我並不看作是閣下的留情。此次僵局如此解開,我當二日之內不向貴方發動進攻,然而此後,我大軍與閣下仍將勢同水火,沙場之上並無此議當然,閣下要是覺得吃虧後悔,此刻仍然可以取走我項上人頭」

「哼哼,武將軍大可放心,縱然你是拿這話來將我也無所謂。我葉天龍說話算話,除此僵局之後,沙場之上我定會與將軍一較高低,告辭了。」

葉天龍開懷一笑,丟下一句不痛不癢的話,閃身出了營帳。

外面天色早已黑透,葉天龍跟玉珠二人一出寢帳,立刻提氣快行。此時身在敵營中心,難保武雄義不會采取措施。萬一伏兵四起,真正陷入了萬馬千軍,縱然沒有性命之憂,恐怕也會在斬殺之間將人累個半死,若是那樣,便真是劃不來了。

然而,行出好幾座營帳,卻並未發現敵軍有任何動靜,二人這才稍稍放下心來,看來這個「費山之虎」果然不是一般將領,雖為兩軍對壘,但卻言出必行,信守承諾

不過,雖為如此,但二人仍不敢大意,仗著夜色的掩護,他們很快便離開楚越軍營,踏上了返回己方大營的道路

幻雲在營帳之中早已焦急萬分,從葉天龍跟玉珠離開本方陣營去探敵營開始,她那顆怦怦直跳的小心肝就一刻也沒有停止過。

從黃昏至入夜,對方一點動靜也沒有,不知是葉天龍他們得手了呢,還是誤入陷阱遭遇不測,龍靈兒和辛西雅她們又不在身邊,她一個人真是無從判斷。

萬一葉天龍此去遭遇什么不測,她可怎么向倩公主和帝都那幾位夫人交代啊出發之前,倩公主可是特地跟自己聊了許多事情,很重要一點就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要照顧好這個男人

現在外面又是如此局面,她何曾經歷過這等陣勢,心中本就亂麻一團,偏偏核心人物又安危不明,她可該怎么辦啊

就在她於帳中坐立不安心急如焚之際,葉天龍和一身勁裝的玉珠挑簾入帳,從他們略顯興奮的表情來判斷,似乎此行頗有收獲。

而她卻一時有些激動,似乎忘卻了某些東西,快步迎上前來,眼中一團氤氳道:「陛下,您可回來了,我都焦急死了」

葉天龍對此卻是敏感的,他表情古怪道:「咦,我們的天機研究院院長會替我如此焦急嗎」

幻雲立馬反應過來,小臉頓時一片潮紅,立在葉天龍面前是退也不是,繼續待著也不是,手足無措之間透著少女那特有的矜持與嬌羞,如一朵水蓮花般可人。

對男人作風一向十分了解的玉珠,在一旁微微笑著,就好似在欣賞男人再次施展他的拿手好戲一般。

她知道,眼前這個機巧的天機族少女,定是逃脫不了好色男人「魔爪」的,問題是,從少女含羞的神情當中似可看出,她對男人恐怕也懷著別樣的心思。就看在接下來的這段日子里,他們如何演繹這段沙場情緣了。

「哎呀,我要出去了。」半晌,幻雲才好似想到了解除尷尬的辦法,忸怩一聲,欲閃身逃出帳去。

「哈哈哈,好了,不逗你了,我們來商議一下正事」葉天龍爽朗一笑,通直行至帳中的虎頭座椅前安坐下去。

幻雲則被玉珠親昵地攔下,半摟著香肩在耳畔竊語幾聲,兩人頓時嬌笑一團。好在此刻帳中並無他人,否則還不落得個目無君上、嬉鬧軍營之罪啊

「嗯,你們在說什么悄悄話」剛剛打消邪念的男人一見二人如此嬌顫一團,好奇心再次被勾起,不禁問道。

不等玉珠答話,好不容易從尷尬中解脫出來的幻雲馬上答道:「回稟陛下,我們沒說什么。陛下,您剛才說要商議正事,請陛下明示」

葉天龍本是不打算如此輕易放過她們的,然而心念外面眾多將士安危,他還是決定暫壓胡思亂想,待將今日僵局完全解除之後再做打算。反正她們整日圍繞自己周圍,難道還怕以後沒有機會不成

「先不論為何,由你來統領這些騎兵,現在我命令外圍騎兵全部退開」思忖已定,葉天龍一臉嚴肅的表情向幻雲傳達了第一道命令。

「撤除包圍,陛下您確定嗎」幻雲顯然未能理解其中緣由,疑問道。

「回頭再向你解釋,現在執行命令」葉天龍立刻就似變換了一個人,無比威嚴地說道。

「是,幻雲遵命」幻雲嘴上雖是應允,但是一雙明澈的大眼卻難掩狐疑的神色,在退出營帳之前,還不解地望了望一語不發的玉珠。

回過頭來,葉天龍又對玉珠說道:「你趕快回到龍兒那邊,一來傳達命令,二來也好做一番准備,萬一那家伙中途變卦,待我大軍撤退之後向她們突發攻擊,我們忙活了這半天的工夫就全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