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7【賭神周維烈】(1 / 2)

九月,開學。

梅祖彥幫著周維烈把日常用品搬到學校,他站在宿舍前的空地上說:「小弟,選一間吧。」

「就這間吧。」周維烈隨手一指。

兩人扛著大包小包進去,里面已經住了許多同學,甚至還有校外跑來旁聽的混子。

聊天、看書、打牌、睡覺……全都在床上進行,因為宿舍里根本沒有桌椅,也沒有太多空地方用來站著。

4o人的大通鋪上,有一伙正在打「沙蟹」,也即我們所說的「梭哈」。只六個人在玩,但旁邊觀看者卻更多,不時的大呼小叫瞎起哄。

「哈哈,明面一對老k,我下注八百萬(八個仰卧起坐),就問誰還敢跟!」

一個玩牌的學生扔出去五張籌碼,回頭看了眼周維烈和梅祖彥,笑道:「喲,看樣子又來了兩個新生,你們是哪個系的?」

梅祖彥不喜歡賭博,皺著眉頭不做聲。

周維烈答道:「算學系。」

「我叫彭旭,中文系大二的,一起來玩幾把唄,」那學生笑道,「不賭錢,賭做仰卧起坐,2o個籌碼輸完了就結算。輸得太多也可以選擇不做,幫贏家洗衣服就行。」

周維烈也不直接拒絕,只說:「我先鋪床。」

梅祖彥非常不高興,數落道:「國家危難,你們不思為國出力,卻在這里打牌,還有沒有一點做人的良知?」

打牌的那些學生並未生氣,其中一個笑道:「這位同學,我們是在提前鍛煉身體啊,說不定哪天就去參軍報國了。」

「懶得跟你們廢話。」梅祖彥臉色難看道。

周維烈隨便選了個空床位,在梅祖彥的幫助下很快把床鋪好。

梅祖彥叮囑道:「小弟,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別跟這些人一起賭博。」

「嗯,我送你。」周維烈道。

周維烈把梅祖彥送出宿舍,回來就拿出書本准備自習,結果那些玩牌的吵鬧聲太大,讓他很是感覺煩躁。

若換成梅祖彥,肯定上前嚴厲斥責,甚至有可能威脅要告老師。

但周維烈沒有這樣做,他默默地過去圍觀,開始熟悉這種撲克牌的玩法。越看越覺得無聊,因為這幅撲克牌已經很破舊了,許多地方都有細微損傷痕跡,幾局看完他已經記住了十多張牌的背面特征。

「怎么,想玩玩?」那個叫彭旭的同學問。

周維烈躍躍欲試:「好啊。」

打沙蟹在民國時期是很流行的,宋子文、張學良、胡適、傅斯年等人都是個中高手,尤以張學良和張宗昌的一局牌最為驚心動魄。

當時張學良手握一對q和一個9,而張宗昌的明牌是一對9。張學良贏面很大,卻沒想到張宗昌勝券在握、氣焰囂張,少帥無名火起,同時又心生一計。

張學良突然站起來拍桌子梭哈,說道:「今天就玩這最後一把,要賭就賭個心驚肉跳。這一把我要是贏了,你的部隊就全歸我老張家指揮,今後不得再陽奉陰違!」

張宗昌其實拿了三個9,但他又不敢確定張學良是否有三個q,此時已經賭得興起,便咬牙道:「老張家要我的部隊,可以,只要你能嬴!但如果我這把贏了,你老張家也得替我按花名冊補足半年軍餉。」

底牌亮出,少帥氣得吐血,只得依賭約給張宗昌軍餉。

張作霖對此表示很遺憾:「小六子還是嫩啊,不過用心良苦。假如這一把牌釋了張效坤(張宗昌)的兵權,也讓我省了多少煩心事。」

當時中國北方的局勢,很可能就是一把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