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行說:「那再耽誤你們半個小時,我錄一段送給我老師。」
常一鳴反而比較重視這個,叫徒弟讓開,他來掌舵。
楊景行外行:「這個不間斷能錄多久?」
常一鳴笑:「多久都沒問題。」
於是楊景行再進棚,陶萌留在了外面。楊景行在鋼琴前坐下後和陶萌對個眼神,然後說話:「謝謝我的老師李迎珍教授對我的教導……」
常一鳴連忙推調音台,可楊景行已經說完了,開始彈了。常一鳴的徒弟很快聽了出來:「肖邦的三度練習曲!」
楊景行先彈了一遍著名的肖邦三度練習曲,然後幾乎沒做停頓,馬上過度到李斯特改編的帕格尼尼的《鍾》,《鍾》完了之後再是李斯特本人的《馬捷帕》。別說常一鳴師徒倆,陶萌都聽傻了看愣了。
《馬捷帕》完了後,緊接著的是《鬼火》。常一鳴的徒弟可能有了解,在監聽室里感嘆:「太強了,神啊!」
可是鬼火完了後,楊景行又彈起了肖邦的夜曲,作品九第二號。最後才是貝多芬的《悲愴》第三樂章。
六段曲子,時間半個小時多一點。楊景行出來,陶萌遞上早准備好的紙巾:「擦擦汗……你可以休息一會再彈。」
楊景行邊擦汗邊問:「能不能分兩張cd,這一張給老師。」
陶萌有意見:「不行,我也要。」
常一鳴看著楊景行,笑一下:「老干媽說我還不信。」
當徒弟的給楊景行搬椅子:「你坐……我學過幾年琴,也不算學……說出去別人肯定不信。」
一張紙巾根本不管用,陶萌再一次性給楊景行三張,看著他提醒:「頭頂上,等會要回去洗澡。」
楊景行說:「不急,先吃飯。」
常一鳴徒弟給楊景行倒了一杯水遞上,說:「四零二老師,這個cd能不能給我一張,我留個紀念。」
楊景行說:「前兩首還是算了,那是她的曲子。」
陶萌大方:「沒關系啊,你喜歡就行。」
「謝謝……你也喝水。」徒弟很高興,又羨慕楊景行:「你身體好,一般人肯定彈不下來。」
一共刻了四張cd,都是全收錄。常一鳴的徒弟還現場打印了一個目錄做封面,一共九首曲子,第一首《綻放》,演奏陶萌,作曲四零二。第二首《風雨同路》,鋼琴陶萌,小號四零二,作曲四零二。第三首還是《風雨同錄》,演奏四零二……然後下面六首就是肖邦什么的,不過都是四零二演奏。
接著就吃午飯,去的是上次楊程義請張彥豪他們的那個地方,夠檔次了。常一鳴自己開車帶著他徒弟,陶萌就有時間和楊景行商量:「不用喝酒吧?」
楊景行說:「問他們。」
陶萌責怪:「怎么能問,點瓶紅酒,我喝一兩口……你別讓他叫你老師,年紀還比你大,會讓人覺得你有架子。」
進包廂後,陶萌招呼客人:「常老師請坐,請坐。」
常一鳴呵呵:「別客氣。」
楊景行拉椅子:「陶萌小姐,你請坐。」
陶萌沒給楊景行眼色,坐下和常一鳴聊天:「常老師,您在宏星公司工作多久了?」
常一鳴說:「七八年了。」
陶萌就說:「那您是楊景行的老前輩了。」
常一鳴哈哈:「談不上。」
楊景行說:「都是前輩,多關照。」
點菜,常一鳴師徒倆顯然是想吃頓家常飯,點了些普通的菜,可陶萌又找最貴的那些加了幾個,然後再問喝什么酒。
常一鳴對楊景行說:「不喝酒了吧,下午還有事。」
陶萌還是要了一瓶紅酒。
菜上來了,酒倒好了,陶萌先舉杯:「常老師,今天謝謝你們,也麻煩您以後多關照楊景行,我們敬你們一杯。」
楊景行笑,常一鳴他們也跟著笑。被陶萌看了一眼後,楊景行豪氣起來:「我干了。」
常一鳴也干了,他徒弟分了兩口,陶萌意思了一下放下杯子。楊景行接過來:「敬酒不能這樣,我代了。」又一口干了。
常一鳴說:「吃菜吃菜,還真的餓了。」
楊景行又給不動手的陶萌夾菜,被小聲責怪:「別這樣。」
常一鳴說:「隨便點好,你們跟我兒子差不多年紀。」
陶萌不好意思起來,楊景行問:「讀高中?」
常一鳴說:「高二。」
楊景行說:「高二容易談戀愛,我就是高二開始喜歡她的。」
常一鳴他們繼續笑。陶萌硬撐住:「我覺得高中還是要以學習為主。」
過了一會,常一鳴徒弟找楊景行喝酒:「四零二老師,我們喝一杯。」
陶萌就說:「你叫他名字吧,他自己都還是學生。」
楊景行說:「你沒看出來,他想讓我醉上加醉,我不上當,干了。」
覺得楊景行喝太多了,陶萌就再不提酒的事了。
吃完了飯送走常一鳴,楊景行問陶萌:「吃飽了嗎?」
陶萌點點頭,想起來事情後就變了表情:「你一點都不配合我!」
楊景行笑:「我還要慢慢學習……你怎么表現這么好?」
陶萌又笑得得意了:「這又不難……你還亂說話!」
楊景行說:「我沒有。」
陶萌提醒:「你說高二!」
楊景行連連點頭:「對對對,我是亂說的。」
陶萌用力一甩手:「到底是不是?」
楊景行說:「是亂講的。喜歡一個人是慢慢積累的,要算的話,應該是從第一次見面開始。」
陶萌想了一下後不開心:「如果兩個人從小就認識,但是長大了才談戀愛,能說他們從小就開始了嗎?」
楊景行反問:「再回憶從小的點點滴滴,不也覺得甜蜜嗎?」
陶萌沒被蠱惑,急道:「那也不是喜歡啊,你說實話!」
楊景行裝傻:「什么實話?」
「你說!」陶萌真的好急。
楊景行說:「這是個很復雜的問題,先上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