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同行(2 / 2)

全音階狂潮 靈宇 2110 字 2021-04-23

齊清諾笑:「了不起我開酒吧!」

大學也是人生的轉折點,成熟期。剛進音樂學院的時候,所有人都有夢想或者理想去當個作曲家,演奏家,歌唱家。可是四五年之後畢業,才發現殘酷的現實擺在面前。

以浦音作曲系為例,每年畢業十幾個人,可隔幾年才會有個別特別突出的能進唱片公司去當專職作曲。還有些有一定才華的,可以去為游戲公司廣告公司寫曲子,但是沒人認識你。

再稍微差一點的,就是拿著自己的專業知識去學錄音了轉行做錄音師,或者自己開個棚子……還有些去了廣播台,電視台……那就跟轉行了差不多。

有個很好的選擇是留校當老師,不過那個名額更緊張,你得先考研,再從研究生隊伍中摸爬滾打上去。

齊清諾還算好的,讀了兩年半的作曲系,至少有幾首像模像樣的作品。連她都想著開酒吧了,那些被和聲折磨了四五年,對自己越來越沒信心的人就更看不到前途了。

剛進校的的時候,好多人都會以為只要系統的學習了,作曲應該是一件簡單的事。可是結局往往是越學越感覺自己不行,很多時候甚至連老師布置的作業都難以完成。有時候寫一個單聲部旋律自己看著都干澀無味,更別說去作曲了。

作曲系的學生聽得很多,看得很多,難免把自己拿去和別人比較。古典的暫且不說,就是現代和流行音樂,在聽完了西方作曲者所作的那些結構龐大,各種和聲配樂豐富到爆炸,錄音和混響質量高到我們難以企及的地步的音樂後,再看看自己稿子上一個一個艱難而單調的音符,那種無力感,就跟剛進大學時立志要當比爾蓋茨的計算機專業學生一樣,到頭來發現自己只能賣電腦。

這不是因為我們作曲系的學生就比歐美日本的傻,而是作曲這東西要學要了解要接觸的東西實在太多太多,可是因為各種原因,讓學生以及家長不敢從小就開始那種破釜沉舟的學習方式。

楊景行作為一個大一新生,到目前為止已經有了幾首出色的作品。最好的算《風雨同路》,用賀宏垂的話說,有資格登上各種舞台了。其次是《雨中驕陽》,相信也能得到大部分普通聽眾的認同。

《霞光》和《少女》雖然屬於不同類型曲式的歌曲,但如果非要在作曲上分個高低,還是霞光好一些。《少女》雖然更動聽,但是結構太簡單,完全是旋律好,屬於要靈感的那種。但是身為一個專業作曲者,根本不能依靠靈感這東西。

至於《心情的承諾》,可說平凡,同樣的主題和動機給一個畢業生,稍微有點才華的,用一星期半個月的時間保不准也能磨出來。

還是沒流傳開的《指尖流水》,從作曲角度來說,這其實是楊景行目前為止最好的一首歌,肯定能得到專業人士的欣賞。要是發行,只要是稍微好點的歌手,成績一定不會差。

當然還有給陶萌的《綻放》,給喻昕婷的《寧靜》,都好聽,但是幾乎不可能大紅大紫,或者上什么高雅舞台。

所以從目前的形式來看,楊景行根本不用擔心自己的前途問題,就算他突然就寫不動了,也還能去彈琴啊。

如果不和楊景行比,齊清諾在浦音作曲系也是佼佼者。作為學生團體,三零六在校內至少是成功的,受歡迎的。不像有些樂隊或者什么幾重奏,演出的時候辛辛苦苦拉不到幾個觀眾。

而齊清諾對自己的專業學習也是很不錯的,一首最出色的《雲開霧散》在學校里作平行對比是非常優秀的作品,是多少年出不了一首的。還有那幾首民樂改編也非常出色,就算是專業編曲也一定能做得更好。此外齊清諾還有幾首歌曲,在學校也有一定知名度,尤其是上次作曲系匯演的時候唱的《親愛的朋友》,流傳很廣。

作曲系女生少是有原因的,因為女人不適合干這個。自古以來,優秀的女性作曲家鳳毛麟角。有人說這是基因決定的,就跟優秀的女性建築家少一樣,因為女人對結構的把握能力不如男人。當然,也有不少女歌手寫過一些動人的旋律或者歌曲,不過寫旋律和作曲是兩碼事。

音樂學院作曲系的女生歷來也是不太被重視的,可是齊清諾除外。包括賀宏垂在內的幾個老師都比較賞識她,對她給予期望。

還有一個關鍵點,齊清諾很漂亮,並且有個曾經作為大陸搖滾代表人物之一的老爸……她這樣的條件,居然要去開酒吧,太不爭氣了。

所以楊景行很氣憤:「你開酒吧,我和誰比?」

齊清諾輕輕微笑:「你怕獨孤求敗?」

楊景行說:「如果我說我學作曲只是一時沖動,看了三零六才變成理想,你信嗎?」

齊清諾還是笑:「你沖動得夠誇張。問你個問題,當天才的感覺怎么樣?」

楊景行無奈:「就算我是,也沒什么感覺……你那么漂亮是什么感覺?」

齊清諾不屑:「天生的,父母給的,能感覺什么。」

楊景行同意:「就是,天才也是父母給的。」

齊清諾表揚一下:「還有自身努力。」

楊景行說:「能夠努力的基因也是父母給的,性格也是基因決定的。」

齊清諾搖頭:「後天養成。」

楊景行說:「後天養成也是別人給的環境。社會環境加上父母給的基因,自己什么都沒有,你說我能有什么感覺。」

齊清諾皺眉:「你還真信了,打擊我的姿色!什么都沒有,你何苦?」

楊景行說:「有朋友,有家人,有你們啊。」

齊清諾撇一下嘴角:「我還真以為你沒成就感。」

楊景行說:「成就感真的沒什么,有時候我還希望自己不是個所謂的天才,說不定能多點。」

齊清諾沒鄙視,那雙特別有神明亮的眼睛看著楊景行,問:「你還真想和我比啊。」

楊景行笑:「估計只能仰慕。」

齊清諾哈哈,滿口潔白的牙齒,說:「這是小損失。」

這時候,付飛蓉嫂子從房里出來了,擦著濕漉漉的頭發朝楊景行這邊看了一眼,走過來兩步說:「我房里是不是沒電,他們沒開開關?」

齊清諾站了起來快步走過去,看房卡果然沒插上,就說:「我也半天才搞懂,要把卡插上才有電。」

付飛蓉嫂子連忙從兜里把房卡拿出來,齊清諾接過了幫忙插上,燈亮了。付飛蓉嫂子不好意思的笑:「是這樣,沒住過。」

齊清諾猜想:「估計是為節約電,出門肯定帶房卡,燈就都關了。」

付飛蓉嫂子說:「你們都准備好了,我趕快吹頭發。」

齊清諾又回到楊景行房里,站在窗邊能看見對面付飛蓉那樓,不過什么都看不見。齊清諾拉開窗戶,呼吸了一下不知道清不清新的空氣,問:「你明天直接回家?」

楊景行點頭:「催我呢。」

「開那么久的車。」齊清諾關上窗戶,「我去泡下腳。」走到門口又回頭:「喻昕婷估計到哪了?」

楊景行說:「不知道。」

(祝大伙中秋節快樂,天天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