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重視(2 / 2)

全音階狂潮 靈宇 2617 字 2021-04-23

楊景行還是心疼:「可惜了……怎么罵?」

喻昕婷嘿嘿,欲言又止的樣子:「年晴最厲害,她說……她說他媽勒隔壁的犯賤,王蕊咒他被母豬強奸,是百年老母豬!」

楊景行笑得很誇張,還是遺憾:「可惜了,沒聽見。」

喻昕婷卻不好意思:「當你的面肯定不會說。」

楊景行說:「張家霍倒做了件好事。」

喻昕婷笑一會:「其實他也可憐,今天所有人的掌聲是對他最好的反擊。」

楊景行說:「別說他了,等會也別說。」

喻昕婷點頭:「我知道,齊清諾說了,李教授給我說過。不說不高興的了……其實都好高興,尤其叔叔阿姨。甜甜她們也是,下午練習的時候都沒有一點不開心了。不過好多人去教室,齊清諾後來把門關了。我覺得其實沒有必要,別人會覺得你們自大。」

楊景行說:「會理解的。」

喻昕婷點點頭,瞟著楊景行小聲:「她們還說上午的事了,教室里。」

楊景行沒一點自尊地哈哈:「只要你不傳,就還是我們的秘密。」

喻昕婷信誓旦旦:「我才不會!誰都不說!」

楊景行高興:「想吃什么,我幫你點。」

……

到了酒樓後,已經在經理那兒樹立起大款形象的楊程義受到了熱烈歡迎,豪華大包廂一下子來了一群服務員。

先請老師們坐下,幾個配角自覺集中。李迎珍挨著語文老師,張楚佳再靠著恩師,喻昕婷挨著師姐,楊景行挨著喻昕婷,他身邊是母親。

母親提醒看菜單的兒子:「菜點好了,就看老師們喝什么酒。」

楊景行當然知道,但還是繼續:「我再看看。」

喻昕婷的視線遠離菜單,不過等楊景行再補充了兩個菜後就被張楚佳揭穿了:「給你的。」

蕭舒夏化解喻昕婷的害羞:「隨便點,小喻我已經好熟悉了。」

楊景行還問:「喝酸奶吧?」

喻昕婷垂著的腦袋用力耷拉一下。

楊程義謙虛,說自己平日接觸的都是些粗人,不知道該怎么招待。賀宏垂表示自己能喝一點,不過語文老師和體育老師都是海量。龔曉玲又說楊程義有儒雅風度,蕭舒夏具富貴氣質,一家三口實在讓人羨慕。

蕭舒夏倒是謙虛:「他爸爸,只能說不是文盲,平時喜歡看看書。」

李迎珍說:「家庭影響是最大的,楊景行在這方面受益應該最多。」

楊程義認真地說:「對他的教育我們是盡心盡力,可是也做得很不夠。家庭很重要,但是環境更重要,也有運氣。唯心地說,如果我們當初不下決心把楊景行送到浦海,他就遇不上李教授,可能也進不了音樂學院。最近兩年變化不小,大部分值得肯定,真是要謝謝各位老師,和學校。所以我一再提醒他,不要以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只是站在巨人肩上了。」

楊景行說:「這種話我不敢說,最多是在往巨人膝蓋上爬。」

賀宏垂呵呵笑:「謝謝的話你們不要再多說,這是我們的工作,楊景行靠的是自己的努力,我很少表揚他,但是確實很努力。今天來,主要是想借這個機會,我們各位老師多和家長溝通一下。因為楊景行的現狀有喜也有憂,丁桑鵬老先生上午就給我們說了這個問題,他這種特殊的情況,以後怎么發展,怎么樣才能健康持續,我們能做些什么,要重視這個事情。」

楊程義也挺嚴峻的樣子:「不瞞各位老師,其實我也有很多擔心。畢竟年紀還小,他們所處的這個時代,又好又壞。他選擇走這條路,我們始料未及,其實到現在我們也還沒找到一個好的方向引導他,太外行了。」

本來以為是高高興興請客吃飯喝酒聊天呢,誰知道還沒上菜就展開了這么嚴肅重大的議題,蕭舒夏都不樂了。

李迎珍說:「楊景行,今天我們說這些話你要認真聽,不管是表揚還是批評,你要嚴肅一點,不准插科打諢。」

楊景行點點頭,連喻昕婷也認真關注。

李迎珍繼續說:「其實我也一直在尋找一套適合他的方式,在思考他到底應該走一條什么道路。爸爸說他讓家里始料未及,其實對我們也有點措手不及。賀主任龔教授他們,現在基本是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他身上。研究他的作品,多少個通宵達旦!他的鋼琴演奏和作曲,有時候也讓我,混亂!其實教學上我向來對所有學生沒有偏頗,但是他逼得我不得不多思考,總結。當然,這不是說我們辛苦,累點也高興……」

蕭舒夏挺感動的樣子:「確實辛苦了,楊景行經常說老師都對他好。」

李迎珍感嘆:「老師最高興的事就是教出好學生,最怕最擔心的就是毀了學生,尤其是我們這一行。比如楚佳,對她我比較自責,我幫她選擇錯了一次。」

張楚佳急了:「我從來沒後悔,以後也不會,不讀研我才後悔!」

楊景行對師姐笑:「幸好你讀研了。」

龔曉玲說:「張楚佳現狀也還不錯,以後機會也多。」

李迎珍卻說:「普通人的一生,機會其實就那么多,能抓住一個可能就成功了。但是楊景行不一樣,他的機會實在太多了。我們要怎么取舍?作為家長和老師,我們能給他什么建議?」

賀宏垂說:「我的意思和李教授差不多,我們經常一起說這個事。以前李教授是想楊景行好好彈鋼琴,但是現在我們的想法一致了,怎么樣讓楊景行發揮出他最大的天賦,還有努力,朝什么目標。現在其實是個關鍵時刻,我們不能迷茫。」

龔曉玲帶著笑容:「尤其是楊景行很有理想,而且理想很寬廣。比如他在唱片公司做事,剛知道我是不高興的。但是後來聊天,他說音樂是人類共同的語言,他進唱片公司就是想更好地了解這門語言,我就支持了。」

好認真的楊程義點著頭接話:「說起迷茫和唱片公司,我還有個擔心,就是怕他自己迷失了,花花世界呀!」

李迎珍睜大眼睛:「既然爸爸自己說了,我也要講。這確實是楊景行的一個問題,對女孩子,他有時候是不分好壞,一律寵著護著!可是社會上好多女人,就不像昕婷這樣的了!音樂上再有天賦,這些事情還是要靠社會經驗的。」

除了楊景行自己笑,其他人都嚴肅。

賀宏垂補充:「而且這只是一方面,社會很復雜。」

蕭舒夏愁:「我也擔心,人要經歷才能成熟。你說好多人初中高中就談戀愛,可是他馬上十九歲了,也沒正正經經交過女朋友,這樣是不是不好?」

都看楊景行,龔曉玲連忙說:「其實我覺得這方面倒不用太擔心,楊景行最讓我感動的地方,他是個特別有心胸有擔當的男子漢。我相信他是個特別有責任心的人,不管是對別人還是自己。不過任何人都會經歷坎坷或者失敗,甚至做錯事,這方面我們不能對他太高要求。」

賀宏垂似乎對這個話題分支沒興趣,又繞回去:「這些事我們基本上插不上手,最多也只能從思想狀態上著手。丁老就很重視這個問題,他可能還要見楊景行,肯定會給他建議,尤其是專業道路上。」

語文老師也點頭:「這確實要重視,要有個清楚的認識。我也發現楊景行,他是努力在各個方面都做到最好,但是這樣可能會有壓力。有時候我還希望他逃一節課。」

英語老師說:「我的課也從來沒缺過。」

李迎珍說:「這是個表現,所以楊景行不但天資上特殊,他這個性格也罕見。這點父母應該比我們更了解,他這個內心……」

看李迎珍似乎難以表達了,龔曉玲接上:「其實他現在已經要承受很多了,以後肯定更多,能不能還這樣舉重若輕。對他這樣的年紀,現在這種高強度高要求的生活狀態,是不是好的?」

賀宏垂坦白:「這方面,其實我們都沒什么經驗。丁老今天說的一句話讓我想了一天,這個學生,他的感情世界,到底能不能承受那種理性和感性的劇烈沖突。這種沖突表面看起來精彩,其實很可怕。理性很強,感性更強,有時候真讓我們膽戰心驚,這在他的作品里有很多體現。所以今天好多人不相信那是一個大一學生的作品,都問我們。」

龔曉玲有點內疚:「丁老目光如炬,看問題比我們深刻很多,我們以前幾乎沒想過這個問題。」

本來歡天喜地的蕭舒夏和楊程義現在樂不起來了,連旁邊的服務員都收起了服務性的笑容。楊程義復雜的表情像是在自責不懂音樂,不能去關心兒子的內心世界。蕭舒夏的手在餐巾上一遍又一遍的摸,都快變熨斗了。

楊景行還在笑:「其實我現在感覺挺好的。」

體育老師終於能發話了,而且很嚴肅:「不,有時候自己不一定意識得到。」

李迎珍說:「沒有問題是最好的,龔教授說得沒錯,你身上確實承載了不少,你能輕松面對,我們當然高興。」

龔曉玲說:「因為你現在在學校時間更多,所以這些問題我們要和你父母溝通。」

蕭舒夏簡直有點怕:「我是不是應該過來,看著他,多關心一點。」

楊景行第一個反對:「不用,壓力增大幾倍!」

蕭舒夏條件反射地凶惡起來,揪住兒子的耳朵訓斥:「你想搞什么?」

大家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