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六章 賣唱的(1 / 2)

全音階狂潮 靈宇 4404 字 2021-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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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沛媛以為鞋盒是垃圾,想起剛剛客廳的垃圾桶里也新增垃圾了,想去提來一起扔了吧,家里還有什么垃圾沒?

楊景行卻把鞋盒抱好:「我有用處。」

何沛媛眨巴眼睛,咧嘴嘲笑:「你想賣唱呀?」

「有點緊張呀。」但是楊景行樂觀:「不過真金不怕火煉,肯定沒問題。」

「真的假的?」何沛媛難以置信,卻怕萬一:「別開玩笑。」

楊景行笑嘻嘻。

觀察了一下,何沛媛還是沒鬧明白:「是不是開玩笑?」

「走呀。」楊景行故意的:「等會就知道。」

「你別發神經。」何沛媛都驚慌了:「想干嘛?」

楊景行興致勃勃:「憶苦思甜呀。」

「你別。」何沛媛很是皺眉:「我開玩笑,別當真……你是不是認真的?」

楊景行邀姑娘出門:「不早了,快點掙錢吃飯。」

「不要……」何沛媛不肯動步了,繼續觀察無賴,然後嘗試眼疾手快搶奪了鞋盒子,得意地收藏到背後:「不給你了。」

楊景行繼續笑:「幫忙收錢?謝謝。」

何沛媛跺腳了:「你說,到底想干什么?」

楊景行重復:「掙錢吃飯,體會粒粒皆辛苦。」

何沛媛揚起下巴恐嚇:「那掙不到你不吃了?」

楊景行還不高興:「別烏鴉嘴……我要不要再打扮一下?」

何沛媛笑得痛苦:「你別鬧了,到底去哪兒?你說……讓你牽手。」

楊景行似乎還沒確切打算:「去一個人多掙錢容易的地方,既然道歉就要道出誠意,免得媛媛又說我不值錢。」

何沛媛嘟嘴皺眉地似乎有點歉意:「我不是那個意思……算我說錯了嘛,你也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嘛。」

楊景行呵呵摟一下何沛媛的肩膀:「走了,也體驗下生活,我現在跟好多歌手都不好溝通了,少了經歷。」

何沛媛在左邊更方便關門,但她很猶豫:「別帶吉他了,你別嚇我,放回去!」

楊景行有感情的:「這把吉他,我跟媛媛第一次合奏,今天也靠它了……」

下樓上車,吉他塞後座,何沛媛似乎真信了楊景行准備去賣唱,好勸不聽就只能威脅了:「四零二賣唱,被人認出來我就笑哈哈。」

楊景行不怕:「有媛媛陪我呢,又不丟人。」

「我才不陪你。」何沛媛要臉的,扔了鞋盒:「還給你!」

楊景行還醞釀一下:「剛認識你的時候,我是佩服,欣賞,喜歡。可是現在想起來,就只覺得心疼了,而且在媛媛難的時候我沒陪她沒幫她……今天就當我陪你了好不好?」

對於無賴認真的樣子,何沛媛好像都不忍心給臉色了,柔了聲音和眼神勸:「我又沒飢寒交迫,你好肉麻……我心領了好吧?你別當真。」

楊景行覺著:「非得飢寒交迫呀,媛媛本來過著那么無憂無慮的生活……」

不說還好,一說何沛媛就有氣:「我一直無憂無慮,直到遇見你,看見你就煩……沒聽說過磨難是財富嗎?」

楊景行驚喜覺得自己有用處了:「趕快多看看。」

何沛媛急的發笑:「我說以前……其實經過那幾年,我覺得自己成熟成長了很多。」

楊景行點頭:「那是當然,所以我也想感受一下媛媛的財富……你把眼睛閉上,別煩了。」

何沛媛又有點得意了:「看不見也煩……啊你干嘛!?」她座椅靠背往後躺了。

高級車呀,司機可以控制副駕駛,楊景行嘿:「我們要去一個秘密的地方,不能讓你記路。」

「什么地方?」何沛媛有點慌,不肯躺下。

楊景行還故弄玄虛:「一個對我有特別意義的地方,有美好的回憶也想跟媛媛分享。」

何沛媛比較欣慰了,身體靠下去了只半抬脖子鼓勵著:「跟誰的回憶?」

楊景行也沒什么秘密:「還能有誰,你都知道。」

何沛媛期待:「老齊?」

楊景行又:「到了再告訴你。」

何沛媛躺著了,不過身體有點不安:「坐王蕊的車成習慣了,看不見前面就不放心。」

楊景行聊天:「記憶中最讓你害怕的是什么事?」

何沛媛要回憶一下:「……小時候家里看鬼片,錄像帶那種,他們還非要我一個人睡,怕死了。」

楊景行呵:「那時候也陪不了你,我自己也怕……你爸手術的時候怕不怕?」

何沛媛有點焦躁的表情變平淡,四肢也安分了,語氣沉緩:「那不叫怕。」

楊景行說:「現在想起來,我情願你那時候有個感情很好特別關心你的男朋友,但是不能親嘴,只能柏拉圖。」

何沛媛閉目養神地笑了,輕笑了再嘲笑:「男朋友有什么好,不稀罕……我有朋友。」

楊景行哈:「我還想說以後不管什么事我都要陪著你。」

何沛媛又笑,又想起什么:「楊景行……」

楊景行失落:「這么生分。」

何沛媛嘻:「你最開心的事情是什么?跟她們一起的時候。」

楊景行似乎犯難:「沒有最……」

何沛媛放寬:「可以分開說,先講陶萌吧。」

楊景行嘿:「到了再說,別著急。」

何沛媛都沒啥成就感了:「我就知道是陶萌,男人對初戀……」似乎不知道怎么概括。

楊景行點頭呢:「初戀嘛……就像我第一首交響曲,對我來說肯定特別,創作的過程,感想收獲,但是我也不會自得自滿止步於此,第二交響曲就要更努力超越自己。」

何沛媛哼了:「你別太樂觀,還不一定呢。」

楊景行想得美:「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別人來肯定。」

何沛媛幾乎要坐起來:「你自己說超越就超越了?

楊景行點頭:「當然,我就是喜歡媛媛,我也喜歡喜歡媛媛的這種感覺,還用別人來說嗎?」」

何沛媛的藝術觀點堅定:「聽眾說了算!」

楊景行點頭:「也對,《喜歡媛媛》這件作品的受眾是媛媛,也得尊重媛媛的意見。」

「鬼的作品。」何沛媛躺著背過臉去,看後車門也比看無賴舒心,然後再轉過來:「你根本還沒創作出這件作品。」又抓到無賴了,得意了。

楊景行笑。

何沛媛斬釘截鐵地補充:「你連靈感動機都沒有,一點想法都沒有!」笑得更燦爛了。

楊景行當然不承認:「靈感很豐富,動機也很成熟,作品還沒完成是因為時間……」

何沛媛躺著抬起左手蔑視:「靈感,動機,拿出證據來!」這只手囂張地上下扇動,確信了無賴一個子兒也掏不出來。

專業領域,楊主任不會心虛的:「《喜歡媛媛》這件作品,是先有的靈感才有了動機,因為這件作品不是命題作文,而是作曲家生活積累下的自然而然的產物……」

「鬼的作曲家。」何沛媛徹底貫徹凡是無賴說的都要反對:「就是命題作文,你刻意的……沒有真情實感。」

楊景行有點沉重:「雖然我們也提倡學生要有質疑的精神,要學會獨立思考,但是應該是建立在深入了解研究的基礎之上,大家不要學媛媛同學,對作品還沒有基本的了解和認識就妄下定論。為了否定而否東……」

何沛媛真要坐起來了:「我怎么沒了解沒認識了?我認識得很清楚。」

楊主任當然要拿出氣度:「那請媛媛同學說一說,作品第一樂章的第一動機是什么?」

「還樂章!」何沛媛真是受不了,恨得牙癢癢:「動機,動機就是……湊合著有個女朋友唄,不付出真心就不會受傷。」

楊景行嗯:「好的,媛媛同學認為和這個動機是湊合的是虛假的,那么請問由這個動機引出的第一主題,追求這個主題,也是虛假的嗎?」

「當然!」何沛媛自信得像資深權威面對入門學生。

楊景行繼續:「那么請問媛媛同學,支持追求這個虛假主題發展的是傳統的和聲結構功能還是元素結構功能?」

何沛媛要斟酌一下:「是元素結構功能……」

楊景行又問:「是單一結構元素還是多結構元素?」

何沛媛可能是直覺性地往差了說:「單一,很單一。」

楊景行好笑:「那么這個單一結構是什么?」

何沛媛不屑廢話點評的樣子:「……你自己說是什么?」

楊景行說:「我跟媛媛同學的看法不一樣,我覺得這件作品是多元素結構功能和傳統調性和聲功能的結合運用,和聲方面我們不再贅述,只分析元素結構,又涉及到單個要素的結構特點以及多元素結構間的作用關系……」

何沛媛忍不住了:「你少自賣自誇,我知道什么意思,比如節奏的結構要素,比如……不再用正格中止確定新調性……有什么了不起!」可能是讀過《丁桑鵬作曲技術理論分析》,但多半也就記得幾個字面意思。

楊景行哈哈:「看吧,媛媛推翻了自己的說法,我就說她對作品沒研究。」

何沛媛哼得委屈:「你欺負人……不是!你冤枉人!作品本來就是假的,本來就沒有,我怎么研究?」

楊景行又點生氣了:「你才冤枉人,明明真實存在的東西你非說沒有,又欠我一個……」

「就沒有。」何沛媛不想繼續這個無聊話題了,抬脖子瞟一眼:「到哪兒了?去哪兒?」什么破爛狹窄小路,應該還沒走遠呀。

楊景行迫不及待:「躺好,我要兌現了……哎呀,親不到了。」

何沛媛咦嘻嘻著更加平直躺好:「活該……那你說呀,我看你怎么編!」

楊景行說:「當然了,作品的大概整體結構還在構思之中,目前這首曲子連追求的第一主題都還沒完成,但是也有為後面的主題和樂章做鋪墊。在追求這個主題中,若明若暗地隱含了多個愛情的結構元素,或是作曲家有意為之,也有靈感突發進而想把這個主題下的小主題發展成為一個大主題……我還是先說說動機,媛媛同學連動機都搞錯了。」

何沛媛哼:「你對你說。」

楊景行說:「這首曲子的動機和結尾是呼應的,作曲家准備用雙重倒影和移位聯合的手法……懂吧?」

何沛媛趾高氣揚:「不懂!別說了!」

楊主任通俗教學:「你就理解成動機是美好愛情,只是這個動機中包含了一些不和協的元素,那么結尾的目標就是要把動機的美好翻倍,還要把不和協變得和協……」

何沛媛哼:「想得美。」

楊景行繼續瞎扯:「這可能又要涉及到音級集合了……其實你就這么想,要把磨難變成財富是不容易的,但是一旦成功,當初的種種都會變成美好回憶,所以不要不敢想得美。」

何沛媛似乎想睡覺了:「你自己想吧。」還保護一下自己的包包防小偷。

楊景行想了小半分鍾呢,然後隨著較大幅度打方向的動作終於想得豁然開朗:「好,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接下來我們看看第一主題中的第一個高潮,媛媛的初吻!」

才不關注司機的何沛媛受了一驚,然後更驚得聲音柔弱發顫:「干嘛……」座椅靠背又開始抬升。

車子已經從小路拐到雙向六車道的大路上,這條路是何沛媛和王蕊甚至齊清諾下班回家常選擇的路線之一,楊景行也是很熟悉的:「前面就是對我有特殊意義的地方,有美好回憶的地方。」他甚至懷戀,是有一段時間沒路過這了,因為好久沒下班就直接送姑娘就回家了。

等不及椅子把自己推起身,何沛媛坐起來緊張朝窗外觀望。夜晚了,這一帶前後也算不上燈火通明,但何沛媛應該也能一眼認出來。這里距離民族樂團挺近的,也就兩三公里吧。那一次無賴臨時停車的地方就在前面了,還有十幾二十米,雖然有兩個月時間了,但是周圍看不出來什么變化。

楊景行的用意似乎就是跟姑娘斗嘴:「請問媛媛同學,這里是不是真實存才的?」

何沛媛看著窗外沒立刻反應,似乎是硬氣不起來了。果然,轉過來看楊景行的時候,這姑娘的臉上不再是那種種鮮明,而是有點委屈,甚至略顯屈服,她眼睛眨巴嘴角微微下拉,像是希望無賴不要得理不饒人。

還好,楊景行也沒小人得意的嘴臉,他平穩開著車,不用像上次那樣從快車道繞過隔離帶往邊上停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