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四零章 通俗(2 / 2)

全音階狂潮 靈宇 3328 字 2021-06-18

何沛媛還點了龍蝦呢,好大個頭,滿滿一盤肉,好像是蔥姜爆炒的還熱氣騰騰,楊景行是真等不得了:「今天也算謝師宴,別讓菜涼了。」

專家領導們互相請請請,馬平偉邊觀察飯桌邊慢條斯理拿筷子:「我吃點了才出來……」

事情果然還得在飯桌上談,哪怕不喝酒,但是才吃上幾口,《哇哇》的論文任務就眾望所歸地劃給了龔曉玲。只有何沛媛質疑教授給學生作注太不合適,但一聽老師們對龔教授今天下午所做貢獻的推崇,也只好讓楊景行恭敬不如從命虛榮一次了。

賀副校長決定譜子當然要先在國內發行,只是浦音出版社能力有限……

楊景行不知好歹地不要老師們找關系想辦法,就在浦音出版,續奏鳴曲集之後可算在畢業前好事成雙了。

交流處主任好像過於善於聽弦外之音,幫楊主任強調了要在畢業之前辦妥。龔曉玲感性建議楊景行可以用曲譜作為畢業紀念,衛教授就嚴肅提議應該以龔教授的論注為序。

多余地邀請了楊主任參加鋼琴系畢業音樂會後,路楷平還像請客一樣:「沛媛也來,看看你畢業這兩年後學校的一些變化。」

何沛媛都只能干笑而不置可否。

交流處主任又像是吃草頭吃醉了一樣說什么軍功章上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他都沒想到楊主任能在第二交響曲問世之後這么短的時間內又拿出《哇哇》這樣的絕對開創大作,從小處看今晚也是葷素搭配佳餚可口,難怪李教授都這么喜歡。

何沛媛的羞愧都掩飾不住了,楊景行還哈哈哈……

藝術又暢快的飯局近十點才結束,還是有修養的客人們怕繼續下去耽誤了服務員下班,所以走出飯店的時候都還在討論應該怎么樣重視那些在世界琴壇一線的演奏家們對作品的反饋。教授也得承認,相比演奏家的時間,彼此今天的種種高談闊論也只能算是紙上談兵了。

想在想一想,以前評價西方作品說什么意境真是太勉強,而大部分中國作曲家的作品反而過於在意形式以達到「一聽就是中國或者東方曲風」的目的,對比之下所謂的韻味大都流於表面了。

不過楊主任也說得對,這么多中國音樂家這么多年的積累都不是無用功,所以更應該把好不容易找到的新路子好好發展利用起來變成其他人也能走的康庄大道。馬平偉上賀宏垂之前還在叮囑何沛媛,可不要把龔曉玲的話當成玩笑,你們就是有責任督促作曲家通過民樂作品進一步把「賦彩」和「互化」形成更為完備的理論。

何沛媛也只能賠笑臉。

受學生連累,李迎珍也成了送客的,只是不用管尤尚彥,被何沛媛請上車。楊景行跟尤尚彥交代幾句後回去,發現女朋友在後座陪老師說消化問題。其實教授們都很注重養生早就停筷子了,倒是何沛媛還是通知司

機:「教授說想走一下,你等會看地方合適停車。」

楊景行嗯著問一下偷摸埋單的人:「結賬多少錢?」

「反正你也沒浪費。」何沛媛似乎欣慰,但也有不滿:「那個一品煲我點的時候問了,她說有十個八個。」

李迎珍反正吃上了,就不在意:「這里什么時候開業的?婚宴弄得怎么樣?」

楊景行覺得:「婚宴好像不是娘家人負責,您最好別過問,不然還以為您要求高。」

「娘家婆家都不在。」李迎珍可操心:「她自己也不著急。」

何沛媛已經聽明白了:「房子裝修好也要放一段時間,不過夏天正好排毒。尤老師也准備今年結婚,不知道什么時候。」

「尤老師有本事。」著名鋼琴教育家來勁了:「找個本地姑娘,家里幾套房。」

楊景行小人之心地哈哈:「您的意思是祝老師沒有幾套房?」

學生怎么能這么揣測教授呢,何沛媛氣不過:「你別亂講話。」

李迎珍就說正經的:「你有空給楚佳說一下,她嫌我啰嗦……曲子的事也提一下。」

楊景行嗯。

何沛媛也催男朋友:「你把車准備好。」

楊景行擔憂呀:「她胃口越來越小了,聽意思車也不想要了。」

何沛媛義正辭嚴的:「是教授的嫁妝,又不是你送。」

李迎珍也八卦起來:「邵芳潔現在住哪了?」

就三零六的住行這點事都夠師生聊一路了,何沛媛還說什么自己雖然只賣了一輛基本代步車,但是張楚佳不一樣,應該有音樂學院鋼琴老師的樣子,何況在楊景行看來張楚佳是表演系所有年輕老師中最有專業實力更最有潛力的。

對這些事李迎珍也不置可否,聽聽就行,她可沒明確說過要楊景行以自己的名義給張楚佳辦嫁妝這種話。

司機也會插插話,跟何沛媛說下午見到耿和光了,又讓李迎珍都傷感起劉思蔓和張毅捷的命運……

司機辦事很不得力呀,在距離老師家只有一兩百米的地方才找到地方停車,這個散步也只有不到五百米了。

李迎珍還是要說一說工作,正式建議楊景行還是要對葉甫根尼負起適當的責任,衛教授今天也算非常給面子了,一頂又一頂的高帽子,看得出來是有那層意思。

楊主任可不得了,不光葉甫根尼,藝術中心對鋼琴系所有學而都有責任。

作曲方面呢,李迎珍也覺得楊景行今天這種消極或者說是保守的態度也沒大問題,其實還是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里,雖然賀副校長和路主任都是一片好心,但是可以也應該有自己的辦事方式和風格,也是組曲家的氣質。《哇哇》能否成功怎么成功,其實已經完全取決於作品了,以他因素能造成的影響微乎其微。

不過李迎珍倒也同意同事們關於楊景行應該繼續在民樂上發力的討論,認為是真的不包含私利的真誠建議,有必要的話跟三零六的合作也可以繼續,沛媛也要多支持。

何沛媛鄭重點頭當然支持。

學生一直送老師進家門,只有老伴還在等李迎珍。兩個學生輕聲細語說幾句就告辭,可不要驚動了一一,不然那小家伙會翻身而起沒完沒了。

進電梯下樓,楊景行原形畢露,摟上女朋友就嘿嘿:「賦彩,我媛媛是不是在音樂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還是音樂家教育家的電梯里呢,何沛媛真是詫異到驚恐,壓低聲音:「你要不要臉?」

「還換衣服了。」楊景行想的是:「換賦彩沒?」

何沛媛保持淑女到嚴肅:「別鬧!」

出了電梯出了樓,何沛媛才能打開天窗說亮話,就算作曲家所謂濃墨重彩的意思不是襪襪,她還是再三警告這只能是你知我知的秘密,打死也不說的那種,不然不僅對不起自己的名譽,更對不起老師們的教育和贊譽。

何沛媛還嘗試說服作曲家:「其實很可能你的創作思路要比你自己認為的更純粹純潔,只是你自己沒意識到,你潛意識里想把你的作品通俗化才會找出襪襪這樣的由頭,其實你早就有這樣的樂思,其實龔教授的解讀比你自己更接近作品的意境。」

所謂著名作曲家的哈哈哈聲恐怕能吵醒遠處高樓上的趙一一。

都上了兩年班了,何沛媛還是那么尊師重道,相信老師說的就算不一定全對但各方面肯定都有一定道理,尤其是龔教授、馮教授和胡教授,他們在學生中是有公信力的。李教授雖然沒說太多,但是看之前在飯桌上的情形,心情肯定是開朗的。總之,你楊景行不能擺出一副惡趣味又還有一種居高臨下認為別人是在附庸風雅故作清高的優越感,這是很嚴肅的事,不能侮辱自己的事業更不能歪曲別人的智慧!

楊景行辯解自己並不惡趣味,他反而認為襪襪和腳腳是美的高級形式,他是覺得教授們還不夠高。

何沛媛就要仔細問一問了,下午怎么說了?

回國際名園的一路上何沛媛都在聽報告,大部分時候很認真,偶爾哭叫笑鬧,最後還是決斷是教授們的審美更高級。

好歹也是科班出生,何沛媛還能正兒八經給作曲家提出建議,如何再創作下一首賦彩作品的時候拜托襪和腿的局限。

看姑娘那么嚴肅,作曲家都要虛心聽取。可是,何沛媛居然又要求作曲家嘗試擺脫「通過美女獲取靈感」這種狹隘途徑,楊景行就堅決不干了,吵起來了……

回到家了火速洗漱,可在楊景行斗志昂揚的時候,姑娘又要求再下樓去聽一遍「哇哇」。而在作曲家彈得兢兢業業的時候,之前對藝術一直那么冰清玉潔的姑娘卻突發奇想:「如果那樣你還能彈好嗎?」

楊景行都不懂:「那樣?」

何沛媛不高興:「少裝!」

楊景行真不明白:「哪樣?那樣……」

呵,還說不准玷污藝術,結果呢,琴房都成了淫樂之處。兩個音樂人還很快和諧起來,楊景行坐著即興伴奏,何沛媛感受著旋律和節奏……

不過呢,這一「絕無預謀」也「沒想真做」的「很溫柔的特別滿足體驗」之後,等再上了樓上了床,姑娘家又徹底純潔藝術起來,主動建議作曲家可以為了新作品跟伙伴們多溝通,她自己也要好好努力了,明天又是晴朗的好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