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周海和火鳥後期交手區域有陽光遮掩，看不清楚，等晚上的戰術分析吧，這次他給我們好好地上了一課。」王竹雨雙手環抱於胸前，背脊挺直，雙目投向天空，緩緩說道。

基地停機坪區域陷入轟動，全體學員、衢州基地正式飛行員和地勤官兵等等，都在熱議關於這次戰斗的結果。

天空，結束戰斗的殲-10a和l-15c獵鷹保持平飛，調頭轉向，准備降落。

「學員一號，最後你是怎么做到的？」

返航降落途中，稍稍恢復體力的老飛火鳥，深呼吸一口機載供氧設備發出的高純度氧氣，打破加密通信頻道內的沉默，拋去『老飛』的身份和面子，虛心請教，給出存在於內心的疑惑。

疑惑！

深深的疑惑！

火鳥有些不明白周海最後是怎么突然回來的。

失敗並不可恥，即便得去空勤灶忙活一個月，可恥的是並不尋找失敗原因，不思進取，只知怨天尤人。

老飛的身份又如何，殘酷的現實給了火鳥一個響亮的耳光，讓他徹底清醒。

「赫伯斯特機動能夠連續使用，火鳥，這是殲-10不具備的能力。」

周海平穩壓桿，一邊觀察左右屏幕給出的飛行參數，一邊注視愈發逼近的基地主跑道，向老飛火鳥給出最終答案。

「連續使用？！」

聽聞此語，絞盡腦汁思索的火鳥，渾身一顫，腦海沖破阻礙，似如雨後天晴，終於想明白答案。

是的，沒錯。

作為實用性極高和難度極高的過失速機動，赫伯斯特機動存在一個特點，那就是能量收支平衡，幾乎不會損失高度和能量，可以連續實施。

前提是具備實施赫伯斯特機動的苛刻條件，要么擁有矢量推力技術，要么擁有完善而優秀的氣動布局。

眾所周知，作為典型的鴨翼機，裝備俄制al-31渦扇引擎的殲-10a，可不具備實施赫伯斯特機動的能力。

剛才空戰的最後階段，急轉爬升的殲-10a，為了避開l-15c獵鷹的鎖定，不得不做出眼鏡蛇機動進行制衡，但急劇損失能量和速度，l-15c獵鷹再次實施一次赫伯斯特激動，180°回轉從高處俯沖攻擊，贏取最後勝利。

想清楚整個空戰過程和失敗原因之後，火鳥松了一口氣，可緊接著，他又想到一個情況，眉宇微皺：「學員一號，我做眼鏡蛇，是在你預料之中？」

「是。」

周海沒有回避這個問題，直言闡述相關細節：「因為你犯了錯誤，或者說不了解新的獵鷹，急轉爬升想要搶位，獵鷹可以通過j轉彎直接奪取戰斗主動權，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只有一個選擇，實施眼鏡蛇。」

犯錯！

在先進的武器，也是由人員操控，只要是人就無法避免出錯，這句話貫穿古今，堪稱至理名言。

「也就是說，當你看到我犯錯的時候，不僅抓住這個機會，還為我寫好了劇本？」火鳥明顯愣了愣，面容陡然嚴肅，握著金屬操縱桿的右手，不由自主緊了緊。

如果是的，那么身為學員一號的周海未免有些太可怕了。

能夠在戰斗中抓住轉瞬即逝的機會，還能進行戰術推演，為敵人安排接下來的劇本，就像是貓逗弄老鼠一樣，逐漸將其逼到絕境，最後一擊必殺。

「可以這么理解。」

周海聲音平穩而有力，目光直視前方，調動頻道，連接衢州基地塔台：「呼叫塔台，學員一號請求降落。」

「……」

火鳥沉默了。

「塔台收到，學員一號，地面風3級，陣風4級，無側風，准予降落。」基地塔台管制員言語之中蘊含佩服和敬意，給出相關飛行參數和降落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