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涯忙著調查內鬼,余則成忙著栽贓,只有王旭最是清閑。
三天之後,一家名為王家古董行的店鋪,在法租界外的勝利大街開業了。
沒有賓客滿盈,沒有爭相追捧,一串四十響的爆竹點過,王旭在民國的第一處根基,正式在這里落幕。
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路人,只是好奇的打量會,緊接著就各忙各的去了。
王旭也不惱怒,端著茶壺,穿著老式的長褂,靠在大門上吹著小曲。
古董行的買賣,不講熱鬧,三年不開著,開張吃三年是常有的事。
畢竟,普通人家飯都吃不飽,是不會有古董的,也很少出現精品。
王旭打心底里,就沒打算走群眾路線,為什么將古董店,開在法租界對面,因為法租界里的富商,還有城北的官老爺們,才是他的衣食父母。
「脫離群眾路線,我這思想很危險啊!」王旭叼著茶壺嘴,地主老財一樣,打量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
因為靠近法租界,繁華與貧窮共存,
你能在這里,能看到穿著洋裝,打扮貴氣的外國人,也能看到衣衫襤褸,給洋人挑著行李的腳夫。
時不時的,還有日本憲兵隊通過,舉著膏葯旗,虎視眈眈的望著法租界,好似法租界就是一塊蛋糕,恨不得吞到肚子里去。
「老爺,坐椅子上歇會吧。」看到王旭站在外面,許久都不曾進來,就有懂事的伙計搬出了椅子。
王旭沒吱聲,靜靜點了點頭,坐在了椅子上。
如今,在他的古董店里,有四位伙計,一位掌櫃的,還有一位做飯的廚娘。
這些都是余則成找的人,沒有一個是地下黨,全都是從別的古董行里挖過來的。
小玩意,伙計出面,就能看了八九不離十。
不行的話,還有掌櫃的出面,他除了管賬什么也不管。
店里的掌櫃,人稱三手劉,不是小偷的那種三手,而是別人看古董有兩手,他比人家多一手。
光是挖這個人,王旭就花了兩根金條,要不是三手劉的兒子,吵著要搬到上海去,需要一大筆錢,三手劉還不一定答應。
「聽說沒有,法租界的史賓杜酒店,出了一場人命案子。聽說那死人,就泡在洗澡的浴盆里,上面蓋著件衣服,現的時候可恐怖了!」
「嘿,我也聽說了,上次坐我車的那人,就是飯店的廚子。聽他說,大半個月前,就有人聞到了怪味,可那個鬼佬經理,死活不同意開門,這才給耽誤了。」
兩個拉黃包車的腳夫,一邊小聲議論著,一邊從王旭的身前跑過。
王旭喝茶的動作一停,目光微微眯了一下,好一會才恢復過來。
看來,謝若林的屍體,已經被人現了。
也對,這都一個多月了,自己的房租已經到期,沒人現才是怪事。
王旭一口口的喝著茶,仔細的想了想,並不覺得有多害怕。
法租界是法租界,天津城是天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