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太太是悠閑鬼，還是媒婆鬼，這是個問題，而且是大問題。

王旭不敢貿然下達決定，不過他覺得可以試試看，萬一她真的是媒婆鬼呢。

心中有了主意，王旭大步跟上。

察覺到了他的到來，小老太太止住腳步，脖子360度旋轉，以渾濁的，毫無神采的眼眸看來。

目光相對的瞬間，王旭停步不前，雙方都沒有了動作。

一秒，五秒，十秒...

半響的沉默之後，王旭圍繞著小老太太開始繞圈，打量著她的裝扮。

尖頭鞋，深藍壽衣，臉上打著紅鰓，頭發盤在腦後，有點媒婆的意思。

王旭繞著圈，看著小老太太的造型，小老太太也脖子轉著圈，呆懈的打量著他。

短暫的沉默之後，王旭動了，右手握拳，大步向小老太太沖去。

小老太太也動了，臉上的紅鰓仿佛變得更紅，腐爛的臉頰有爛蛆蠕動，邁著小碎步迎了上來。

雙方相距兩米，這是三步的距離，哪怕以普通人的速度，一個眨眼也能夠貼身而上。

瞬間，王旭揮出了拳頭，拳頭向前，拳心向下，直奔小老太太而去。

小老太太也不慢，同樣刺出了一掌，指甲向前，掌心向上，奔著王旭而來。

靜

王旭的拳頭，停在小老太太面前，依然保持著出手的動作。

小老太太的手，停在王旭手下，依然保持著出掌的動作。

啪嗒...

王旭拳頭一松，五枚硬幣一樣的靈石，滾落在小老太太的掌心上。

小老太太的腰彎的更低了，抹著紅鰓的臉上多了猙獰的笑容，對著王旭連連點頭哈腰。

「快去快去，你這瘋婆子，可別讓官人久等了。」

王旭大手一揮，宛如打遍關西無敵手的魯提轄，又如看上潘金蓮催使王婆去牽線的西門，當真是目無余子。

小老太太邁著小碎步，走的是虎虎生風，直奔嫁衣鬼的深宅大院就去了。

咚咚咚...

這邊敲門，半響之後，那邊便有人來應。

要說也是奇怪，靈異存在之間等級分明，小老太太這樣的上品鬼，遇到嫁衣鬼這樣的極品鬼，往日里是萬萬不敢上前的。

今時卻不同往日，小老太太半倚著門，一會往王旭這邊點點，一會又往嫁衣鬼那里指指，氣勢好似比嫁衣鬼還強。

嫁衣鬼透過紅蓋頭看了王旭一眼，扭扭捏捏的把玩著嫁衣，羞答答的轉身就走。

小老太太急忙跟上，也不知道跟嫁衣鬼說了什么，前後腳的功夫就從院里出來了，拉著王旭就往里面走。

小老太太的手很涼，力氣很大，抓在他的手腕上，就跟被鐵鉗夾了一樣。

王旭掙了兩下沒有掙脫，只能任由小老太太將他拉進門去。

到了廳堂中，嫁衣鬼坐在上首，見到他進來也不答話。

小老太太也將手撒開了，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直勾勾的看著他，渾濁的眼眸仿佛能看進人的內心。

「咳咳...」

王旭干咳了兩聲，壓制了一下尷尬，開口道：「在下王旭，是來跟姑娘締結契約的，有什么唐突的地方，還請姑娘多多擔待。」

高品級的靈異存在，已經與低等的，渾噩的靈異是兩碼事了，有些甚至能夠思考，能夠修煉。

比如屍先生，他的存在一開始來說，也能算作是靈異存在，現在還不是在學院當了老師。

王旭雖然不知道，嫁衣鬼的智慧有多高，但是他可以肯定，它絕對不是無法溝通的。

不言不語，不代表不能說話，沒有靈智，也可能是不想說話，提不起這個興趣來。

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