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六九章 影響(1 / 2)

諜海獵影 眀志 3472 字 2021-10-28

臘月二十四,小年。

一大早,陳江就來了憲兵司令部,憲兵司令部,這會正在和谷振龍坐在一起喝茶。

看了看陳江遞過來在存單,谷振龍順手扔了回去,不滿的問道「怎么,日子不過了」

去年還只是五千大洋,今天就翻了五六番,送了整整一萬美金。

就算四海商行背靠星洲洋行,生意好的不得了,但這起步才剛剛一年,正是積累擴展的時候,有錢也不能這樣糟踐。

依方不為的性子,也更不可能做出給他谷振龍送的多,給旁人送的少的事情來。

谷振龍大略算了算,照這樣的送法,打點好各路關系,方不為至少也要送出去了七八萬美金。

錢多的燒的慌

「司令,這都是定好的常例,您都不收,祖燕部長,空如廳長那里,哪里好意思收更不用說宋部長了……」陳江做出一副為難的模樣。

谷振龍猛的一頓,轉了轉眼珠「今年賺了多少」

陳江稍稍沉吟了一下,比劃了兩根手指。

真實的利潤,比這翻了一倍還多。

「嘶!」

谷振龍呲著牙,倒吸了一口冷氣「二十萬,還是美金……這么多」

「都賴於二爺鼎力幫趁,把星洲洋行國內的行銷權,全給了四海商行!」陳江客氣的回道。

到底怎么回事,他自然一清二楚。

「活該這小子發財,這可都是他拿命換來的交情!」谷振龍不滿的回道。

「是,司令說的是!」陳江笑著應道。

「但這一下送出去近一半,還是有些多了……算了,朋友多一些,路也能趟寬敞些!」

谷振龍嘆了一口氣,拿起了存單,又往陳江面前一推「我收了!」

陳江猛的瞪大了眼睛。

不是都說收了么,怎么又還了回來

「這錢是我送給干孫的賀禮,你是他外公,替他收著合情合理……」谷振龍回道。

還能這樣

陳江為難的看著谷振龍。

來之前,方不為千交待萬交待,一定要想辦法讓谷振龍收下這筆錢,但他沒想到谷振龍來了這么一出。

「你這老丈人當的忒跌份,連自家女婿都鎮不住」谷振龍笑話道,「算了,我也不讓你為難,等這小子回來,我自個給他……」

陳江松了一口氣。

這和能不能鎮的住方不為根本沒關系。

方不為已把四海商行全權交給了他,他這是在給自家外孫攢家產呢。

方常志一出生,陳江覺的自己立時年輕了十幾歲,干什么都棄滿了斗志。

「多謝司令!」陳江抱了抱拳。

「他在美國怎么樣」谷振龍又問道。

陳江猶豫了一下,沒敢說方不為已到了南洋「來之前,他說准備近日就會回國!」

「回國簡直胡鬧!」谷振龍將茶盞頓到了桌子上,「我元旦前給他發的電報他沒收到」

「收到了,所以他才著急回國!」陳江回道。

「呵呵,真當自己是救火三郎了」谷振龍冷笑道,「告訴他,沒我的命令,老實給我在美國待著!」

「我明天就給他發電報!」陳江應道。

陳江走了之後,谷振龍有些不放心,又給馬春風打了電話。

接電話的是馬春風的副官,聽到是谷振龍,哪里還敢隱瞞馬春風的去向,說馬春風一早就被陳祖燕叫到四條巷開會了。

谷振龍又一個電話打到了陳祖燕那里。

快到黃昏的時候,三人才聯袂而來。

「倒是會瞅時機!」谷振龍冷笑一聲,伸手一指,「上桌吧!」

知道他們會一起來,谷振龍早就備好了酒菜。

三人陸續上了桌,神情各有差異。

陳祖燕眉頭歸鎖,一臉愁容。

馬春風看似板著臉,但眼底靈光跳躍,蠢蠢欲動。

就陳超看起來最自然一些。

「老子當初就勸過你,不要莽撞,你非不聽,被人抓住痛腳了吧」谷振龍給陳祖燕倒了一杯酒。

西安事變當晚,南京連夜召開中央常務委員會,緊急商討如何救援委員長。

軍政部長何英青當場提出武力救援。

就連軍事委員會副主席馮玉祥都未表態,陳祖燕卻一力支持何英青等人主張的武力討伐。

委員長有驚無險的回到南京後,開始秋後算賬了。

陳祖燕也被歸到何英青一類,有人稱他們想乘機奪權。

委員長罵他們的時候,也是這樣講的。

陳祖燕滿腹的委屈,卻無處訴說。

其實支持武力討伐只是誘因,委員長之所以不給他好臉色,是因為事變之前,西安連續多月異變,特工總部和黨調處竟然一點苗頭都沒有查到

直到少帥和楊虎成將西安城內的中統特務全部扣押之後,准備兵諫的前兩天,接到消息的賀清南才後知後覺的覺察到,西安會有事發生。

但此時的委員長早已到了西安。

嚴格說起來,這次事變能成功,主要原因還在委員長自己身上。

賀清南沒查到異動,不代表馬春風沒查到。

四月份的時候,馬春風就接到過特務處西北區區長江雄風發來的情報經查,張少帥與楊虎成多次密謀,具體內容未詳!

馬春風當既報給了委員長,但委員長毫不在意。

東北軍和楊虎成已被他逼到懸崖邊上了,雙方密謀對抗中央政府的收編很正常。

此時的東北軍,已由剿匪前的二十萬出頭,被紅軍打的還不到十三萬了。

楊虎成的十七路軍被殲了一部分,叛逃了一部分,此時只剩下兩萬人不到。

委員長不但不行撫恤,還乘機減發兵餉,取消了東北軍兩個師的番號。

你要打不過就讓開,乖乖的退下來,讓中央軍接防。

換防便意味著收編,少帥與楊虎成心知肚明。

為此,少帥還跑去南京,與委員長大吵了一架。

委員長緊守底線不動搖,少帥失望而動,當月就命東北軍停止內戰。

委員長大怒,本想與少帥攤牌,恰恰發生了兩廣事變。

沒辦法,就算是挑刺,也只能先挑扎的最疼的那一根。

八月底,兩廣事件接近尾聲,委員長正雄心勃勃的准備武力統一廣西的時候,西安又發生了「艷晚事件!」

黨調處的特務抓到了數名在西安活動的地下黨,押到了國民黨陝西省黨部。

十七路軍的巡查隊報給了楊虎成,楊虎成又報給了少帥,少帥當即命侍衛隊長譚海帶兵截回,並抄了國民黨的陝西黨部。

這等於明著告訴委員長,張揚二人有問題。

抄了陝西省黨部,就等於在委員長的臉上扇耳光。

委員長硬是忍下了一口氣,同意了龍雲,劉湘等人的調停,答應與桂系和解,並命特務處徹查,張楊二人是否有通共嫌疑。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西北區查到東北軍騎軍軍長何柱國之前可能與紅軍在打假仗。

除此外,江雄風還買通了少帥身邊的親信,查到少帥在四月份,曾駕機離開過西安。

去過哪里不知道,但方位應該是向北。

延安就在西安之北。

這一消息報上去,別說委員長,就連馬春風也不信。

東北軍剿匪期間,近七萬的死傷絕對做不了假。

包括被紅軍全殲,後被委員長直接撤消番號,就有三個正規師。

一一零師,一零七師,一零九師。

三個師長全部戰死,七個團長被俘。

這怎么也稱的上血海深仇了吧

懷疑歸懷疑,馬春風不敢大意,將情報一字不差的上報。

委員長半信半疑,抓緊時期將原本用來征討兩廣的中央軍悉數北調,准備將東北軍和紅軍一鍋端。

十一月底,四十個師,近三十萬中央軍開始向臨潼進發。

期間,少帥兩次飛抵洛陽,請求率東北軍抗日,均遭委員長痛斥,問少帥和楊虎成是不是也想走陳濟棠和李宗仁的老跑。

委員長讓少帥自己選擇要么張楊二人聽從命令,將東北軍與十七路軍全部投入前線,在中央軍的監督下「進剿」。

要么東北軍調往福建,十七路軍調往安微,將陝北讓給中央軍。

其實這個時候,委員長已經決定,少帥若同意了第二條方案,等東北軍一到福建,便會褫奪他的軍權。

到了這種程度,已經無所謂泄密不泄密了,少帥與楊虎成將軍也知道,要么放手一博,要么如馮玉祥一般,任個有名無實的虛職,安養天年。

馮玉祥已六十有五,他才三十五歲。

十二月三日,也就是方不為登船出海的那一天,少帥再次跑到洛陽,向蔣介石面報,稱其部下不穩,他難以支撐,再三請求委員長前往訓話。

委員長同意了。

恰恰是第二天,馬春風又接到了江雄風的秘報張楊二人連續數夜密會神秘人物,具體內容不詳!

這份密報剛剛送到委員長的案頭,江雄風的第二份密報又來了張楊二人疑會采取「兵諫」,逼迫委員長停止內戰,共同抗日。

馬春風深夜去見委員長,卻被委員長一通大罵你當潼關外的三十萬中央軍是擺設

第二日一早,委員長乘著專機,連潼關都沒去,直接去了西安,駐華清池。

委員之所以如此的有恃無恐,一是他堅信,在三十萬中央軍的包圍之下,少帥根本不敢異動。

二則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個人魅力。

這幾年來,每逢關鍵時刻,張少帥都會義無反顧的站在他這一邊。

東北易幟,中原大戰,二次下野,九一八時,秘令東北軍不得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