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言壯語說的比誰都好聽,真到了履行的時候,你卻第一個往後縮?
一股火涌上腦門,方不為的兩顆眼珠子被燒的腥紅。
看方不為胸口一鼓一鼓,「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肖山令就知道,方不為被氣的上頭了。
「不要沖動!」肖山令警告道。
方不為是他親眼看著成長起來的。
說方不為聰明,自然是真聰明,說他勇武,自然也是真的勇武,但誰要說他理智?
肖山令也只能呵呵呵了……
被谷振龍關的禁閉還少么?
「我想去問問他!」許久之後,方不為才從牙縫里擠出了幾個字。
「怎么問?」肖山令冷笑道,「他又沒說這條船是給自己藏的?
船確實是城防司令部的參謀譚道平藏的,但卻奉的是城防司令部參謀長周斕的命令,你怎么問?」
「這有什么區別?」方不為咬牙道,「誰不知道周斕和譚道平都是他的人?」
雖然都是湘軍出身,但這兩個和肖山令不一樣,是從北閥時期就跟著唐生志,最後到南京的,是親信中的親信。
「知道又能怎么樣?他不會承認的……」肖山令又勸道,「他告訴宋希連,只是不想看著羅卓英和劉興,跟著他一塊陪葬,所以才留下的這條船……」
方不為只想呵呵兩聲。
他一點都不懷疑肖山令的話。
憲警駐防內城,三十六師駐守煤炭港至定淮門一帶,不管唐生志隔離挹江門當逃生通道,還是在煤炭港藏船,都瞞不過肖山令和宋希連的眼睛,索性實話實說。
再加上肖山令又是城防副司令,還是湘軍出身,知道的自然要比宋希連多一些。
怪不得自己臨走時,宋希連一副滿是蕭索,心灰意冷的模樣。
也怪不得向賢巨打起了自己這六條船的主意。
固守南京的十四個師,本就全是殘破之軍,斗志早在淞滬會戰的時候戰完了,好不容易用盡辦法,才提起來了那么一絲,再被唐生志這一泄,還能剩下多少?
好在宋希連和肖山令都嘴嚴,既便心里再不痛快,有多么失望,也只會憋著。
雖然預料到歷史可能還是會沿著繼定的軌跡展,但真的看到自己無能為力的時候,方不為的心就痛的跟刀扎似的。
自己絕不能這么干看著。
但肖山令說的也對。
就算自己有督戰官的名頭,也督不到城防總司令的頭上。
但若是放任不管,裝做什么都不知道,方不為實在過不去心里這道坎。
都給我等著。
方不為暗自了一會陣狠,又對肖山令說道:「司令,我想求您一件事?」
「你盡管說!」肖山令下意識的回道。
方不為緩緩的說道:「宋軍長准備征召部分民工,加築煤炭港至定淮門一帶的工事,已向唐司令申報了。
唐司令肯定會答應,但他既無錢,也無人,只會讓宋軍長自己想辦法。宋軍長也只能強征民夫,但部隊不好干這個事情,所以拜托我幫忙……」
修築工事,強征民工!
這算不了什么大事,對憲警來說很簡單。
畢竟憲警天天巡城,知道哪里人多,哪里沒人。
但宋希連怎么不直接找自己?
「讓我怎么幫?」肖山令疑惑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