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四零章 最不可能的可能(1 / 2)

諜海獵影 眀志 2313 字 2021-10-28

既便是演戲,也要演的夠逼真,才能騙得過人。

原田熊吉做足了架勢,想裝出非常震怒,調查一定會特別認真,特別仔細來的樣子的。

但他看完了現場,問完了筆錄,竟在現,好像真的如口供中描述的一般,車**急眼了,殺了田立成,又想殺呂開山的時候,被呂長安給殺了。

這就讓原田熊吉有些驚奇了。

在他看來,呂開山是那種性各比較耿直的人,之所以當漢奸,也是因為和陳公博關系過深的原因。

但現在看來,呂開山不但也有思維細密的時候,而且有急智。

從謀劃到實施,計劃能執行到這種程度,就有些厲害了。

也就只有周佛海,梁淪落志這種,極其了解往日的黨調處,現在的中統是個什么樣的機構的人,才知道看似粗莽直接的呂開山,絕對不會像他表現出的那么簡單。

開什么玩笑,徐恩曾一直視呂開山為左膀右臂,陰險如田立成,也一直屈於他之下,沒點心計和手腕,呂開山早被陰死了。

案子肯定不能這么草草了解,原田熊吉決定,怎么也要三五天一周,再給出結果。

現場被封存,原田熊吉特意派了一個班的日本憲兵看守。

相關的人員全部都有限制,呂長安直接被關進了監獄,兩個獄警和田立成的兩個手下都被軟禁了起來,只有呂開山,只被限定近期內不得離開南京。

畢竟警政處還要運轉,還要執行任務,田立成一死,呂開山要是再被關進去,警政處就該癱瘓了。

沒有人有怨言,也沒有人爭辯,一切都很順利。

至多也就是有人懷疑一下,這起案件當中是不是有什么隱情。

比如申振綱。

第二天一早,車**和田立成雙雙斃命的消息就被擴散了出去。

版本不多,大都是在議論,田立成到底把車**逼到了什么程度,才讓如此怕死的人生出了同歸於盡之心?

方不為接到中村的電話,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把聽筒扔了出去。

只是睡了一覺而已,怎么就出了這么大的事情?

中村是當喜訊給他通知這件事情的,並沒有其它的用意,說了兩句,就掛掉了電話。

方不為先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坐在床頭,打開了系統。

呂開山,田立成,車**……聽完這三人的錄音,方不為大致猜到了原委。

聽到原田熊吉這里,他總算是知道了真相。

方不為又驚又喜又疑。

驚的是周佛海和梁洪志。

政客果然是政客,不要臉到了極致。

前一天還斗的你死我活,後一天,就能聯手合作,對自己人開刀。

喜的不用自己動手,就有人替他解決了兩個最大的隱患。

疑的是呂開山。

他從來沒有小看過這個人。

像這種出自仵作世家,怕是剛會走路,就開始見死人了吧?

後面當牢頭,干特務,什么樣的場面沒見過?

到現在為止,少算一點,也有三四十年的歷史了,心志早已如鋼似鐵。

讓方不為起疑的是,對田立成下手的時候,呂開山為什么沒有過任何一絲的猶豫?

心志堅定和有沒有感情,完全是兩碼事。

方不為直覺,呂開山最後抱著田立成的屍體痛苦的時候,並不是在做假。

那之前呢,為什么一點征兆都沒有?

從正常邏輯來說,周佛海和梁洪志決定這么做之前,呂開山至少會替田立成求求情吧?

畢竟是十多年的朋友,哪怕是為了演戲,不讓人誤會他過於狠毒,呂開山也該這么做。

但可惜,並沒有,方不為沒有感覺到過一絲類似的情緒!

但是他圖什么?

錢?

那還不如先把車**榨干再動手。

權?

周佛海,陳公博不是蠢貨,呂開山不念一絲舊情,直接殺了田立成,只會讓這些人對他生出忌憚,說不定就會安排一個挾制或監視他的副手。

方不為有些想不通。

但他至少能確定,自己可能看走眼了,呂開山可能比田立成更陰險,更聰明,更會偽裝,更狠絕……

呂開山突然變的不可琢磨,比有了精神分裂征兆的田立成更難揣測,也導致方不為之前對他所做的性格和心理側寫基本全做廢。

方不為根本猜不到呂開山現在的心理狀態,也讓他更加擔心,呂立成到底是如何考慮「齊希聲是不是方不為」這個疑點的?

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呂開山是會揪住不放,暗中調查,還是會裝做不知道?

防患於未燃,只有把危險扼殺在萌牙當中,才是最安全的。

先出手為強,後出手遭殃……方不為百般權衡,決定先試探一下,如果察覺到呂開山依然對自己抱著極強的戒心,那就只有動手了。

不用方不為廢腦筋,考慮怎么正面接觸呂開山,呂開山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三天後,針對田立成和車**的案子正式有了結果:田立成心思不純,想要挾車**,獨吞他的家產,車**惱羞成怒,憤而同歸於盡。

沒有人覺的不合理。

別說是田立成這種狠人,隨便換一個來,榨干車**的最後一滴油水後,接下來就是斬草除根。

沒人會故意給自己留一個死敵的,田立成肯定會這么做,車**也能想到這一點……邏輯非常合理。

呂長安莽撞殺人,被降了兩級,成了副典長,但新來的監獄長,還是姓呂。

其它人原封照舊。

周佛海之前所說的賠情道歉的事情,自然也被提上了日程。

呂開山先去拜會了中村,中村則覺的,南洋醫葯公司畢竟還要在南京做生意,這個人情落到齊希聲的頭上,比較劃算一些。

所以,呂開山就來了。

第一次拜訪,自然不可能空手,呂開山帶了兩壇酒。

成義燒!

也就是後世的茅台。

這個年代,成義燒也只是貴州一帶有些名氣,民國最有名,也最普遍的白酒是汾酒,而江南地區,普遍喝的都是黃酒。

而且這個時候的成義燒還沒有改良,聞然雖然香,但口感不怎么好,有些干烈,遠不如汾酒甘柔,大部分人都不怎么喝的慣,方不為在南京待了好幾年,也只見過一家做坊有的賣。

因為谷振龍喜歡,他還去買過幾次。

方不為瞳孔猛的一縮,看了看酒壇,又看了看呂開山。

「不知道備什么禮好,但聽聞齊老板千杯不醉,想來是極好酒的……屈屈薄禮,不成敬意……」

確實夠薄,這兩壇酒,還不值十塊法幣,也就夠買兩三只雞。

但那句千杯不醉是什么意思?

不醉的是方不為,不是齊希聲。

方不為差點沒忍住,冷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