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零章 達成協定(2 / 2)

回到明朝做昏君 紂胄 3406 字 2021-01-21

於是朱由校拉著張皇後的手說道:「寶珠既然都這么說了,那就這么辦吧。朕馬上就讓陳洪去一趟,這件事情馬上就安排下去,一定盡快進行,絕對不會再耽誤什么事情。寶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面吧。」

聽著朱由校的話,看著他摸上肚子的不安分的手,張皇後臉色微紅。

她輕輕的點了點頭,將頭靠在了朱由校的懷里面,輕聲的說道:「陛下真疼妾身。能嫁給陛下,真的是妾身祖上修來的福氣。」

見到皇帝和皇後似乎有膩歪的意思,陳洪連忙招手,讓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在朱由校和張皇後卿卿我我的時候,徐光啟的家里面,幾個人正在聚會。

正是心學在朝堂上的三個人物,內閣次輔徐光啟,禮部尚書沈庭筠,以及戶部侍郎李之藻。

三個人坐在一起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徐光啟抬起頭,看了一眼沈庭筠,面色沉重的說道:「你和振之說說情況吧!」

振之是李之藻的字,今天的會議他的級別不夠,所以並沒有在場。

徐光啟就是讓沈庭筠告訴李之藻會議現場生了什么,然後三個人可以進行討論,否則的話沒法說。

沈庭筠點了點頭,同樣面色沉重的說道:「好。」

答應完這一聲之後,沈庭筠詳細地向李之藻介紹了事情的經過。

沈庭筠說完之後,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事情就是這么一個事情,大概經過就是這樣了。我們實在是弄不明白,為什么會演變成今天這樣。」

李之藻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因為這件事情他們三個也不是沒商量過,甚至是十拿九穩的一件事情,他們覺得陛下肯定會傾向於自己這一派。

如果拿下這一次的執掌資格,那么注定會讓自己這一學派騰飛。

可是沒想到事情居然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三個人的心情都不是太好

這個時候坐在主座上的徐光啟幽幽的說道:「今天在御前的時候,我就已經察覺到事情不對了,我們好像是被人針對了,而且還不光是一伙人,但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對。」

「事實上一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哪里不對,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可是現在糾結這個已經沒有用了,陛下把差事給了黃克纘,可以說是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接下來我們要怎么辦,這一點至關重要,誰也不知道黃克纘要做什么。」

「其實已經有跡可循了。」在一邊的沈庭筠說道:「這些日子有什么消息傳出來,那么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改信奉荀子的。」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沈庭筠的臉上帶著嘲諷。

其他兩個人也都反應了過來,李之藻沉著臉說道:「原來是這么回事,如此一來就都說得通了。只是有一點我還沒想明白,為什么黃克纘會如此肯定陛下會信荀子?」

當初我們也是得陛下召見,陳可道去講學,我們才有了今時今日的地位。可黃克纘是怎么知道陛下會對荀子感興趣的?這才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不過黃克纘的做法好像是在學我們,你說他會不會安排人去給陛下講學?」

「安排人?」徐光啟有些嘲諷的說道:「黃克纘會自己去的。」

其他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一些不敢相信的說道:「他會自己去嗎?不可能吧?」

「這有什么不可能的?」徐光啟擺了擺手說道:「你們都不了解黃克纘的為人,這是一個非常謹慎的老狐狸,但做事情就非常有魄力。一旦決定了的事情,黃克纘會直接就去做,不會有什么退縮的地方。」

「之前在內閣里面,黃克纘一直都是不動聲色,對我們的事情也都不關心。並不是因為他甘心這樣,恰恰相反,正是因為他不甘心,也想要有所作為,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切入點。」

「朝廷的幾個實權衙門,吏部是周嘉謨說了算,黃克纘想伸手根本不可能;兵部是孫承宗的,戶部是我的,禮部是沈庭筠的,工部在趙南星的手里。」

「雖然黃克纘是內閣大學士,他手里面僅僅握著一個刑部,除此之外,六部沒有任何讓他插手的余地。」

「雖然黃克纘也是內閣大學士,可在陛下那里邊,他並不是很得寵。相比較起來,孫承宗是陛下的老師,而我則是為陛下所看重的,韓爌是內閣輔。黃克纘在我們幾個人里面沒有絲毫的特殊,所以他一直不動聲色,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沒有辦法。」

「這一次黃克纘看到了機會,他想到了荀子的學說。雖然不知道他是怎么讓陛下接受的,但是他確確實實找對了方向。荀子的學說你們都知道,禮法並重,正好對應黃克纘的刑部。所以對黃克纘來說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只要能夠他做成了,刑部的地位就會大大的提升;在內閣里面,他也會有足夠的話語權,會成為代表一方勢力的人選。」

「在這樣的情況下,黃克纘就會全力以赴的去做。這里面最難的一個點,其實就是讓陛下接受荀子的學說。前面不知道黃克纘是怎么做到的,但後面他一定會親自去給陛下講學,因為這是整件事情最關鍵的地方。黃克纘要保證萬無一失,所以他絕對不會允許出一點紕漏,絕對會自己去。」

聽了徐光啟的話,在場的幾個人表情都嚴肅了起來。

誰都沒想到徐光啟會得出這樣的結論,結果卻恰恰如徐光啟所說的,他們都相信了,因為很正確。

「那我們應該怎么辦?」沈庭筠問道。

這件事情對沈庭筠來說也很關鍵,原本他想利用這件事情來拓展自己一方的勢力,可是現在卻被黃克纘插了一桿子,心里面肯定是不開心的。

但是開心不開心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能奪回屬於自己的利益。

聽到沈庭筠的問題,李之藻的眉頭一皺,有一些遲疑的說道:「恐怕是不好辦,陛下現在任命了黃克纘,我們想要拿掉他很不容易,陛下也不會朝令夕改。我們唯一能下手的地方,就是讓陛下不信任荀子的學說。」

說完這句話之後,李之藻抬起頭看向徐光啟,這件事情還要他想辦法。

不過徐光啟卻沒有什么表現,只是靜靜的沉思。

半晌,徐光啟才抬起頭,目光在沈庭筠兩人的臉上掃過,緩緩說道:「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做什么。雖然我們坐到了現在這個位置上,可是當今天下,依然是理學的天下。各個地方的書院你們也都知道,各個地方官員的出身你們也都知道,如果我們現在和黃克纘打起來,高興的就是他們,同時也會讓陛下對我們不滿。」

「因為陛下用我們的時候,我們不也是名不見經傳?我們不也是被朝廷排擠?如果我們現在排擠黃克纘,那我們和之前的人有什么區別?這讓陛下會怎么看我們?所以我們什么都不能做。」

一邊的沈庭筠點了點頭說道:「或許我們可以和黃克纘一起。原來我還有一些擔心,如果只有我一個人來做的話,可能會成為眾矢之的。

「我心里不畏懼,只是擔心事情會不成,那樣我們所有的心血就都白費了。但是現在有了黃克纘,他可以替我們頂在前面。比起我們,他更顯眼。」

李之藻也點了點頭,贊同的說道:「是這個道理。」

徐光啟下了定論,直接說道:「所以我們什么都不用做,我們不但什么都不能做,反而還要支持黃克纘,如此一來,陛下會覺得我們公忠體國,同時也會讓黃克纘為我們承擔風險。」

在這一個時候,三個人得出了一個共同的結論,算是達成了同一個方向。

「那這件事情就這么辦。」沈庭筠點頭說道:「明天我們就去找黃克纘,禮部上下全部都配合他,我相信很快就會有一個結果,這個結果是對我們有利的。」

這三個人達成協定的同時,黃克纘正在家里和兒子黃永吉談話。

黃永吉有一些擔心的看著自己的老爹,擔憂的問道:「父親,如此做法是不是太冒險了?恐怕到時候支持父親的人不會太多,這樣的話可能會出問題。」

黃克纘擺了擺手,笑著說道:「你想多了。這個世界上人心險惡,你父親我為官多年,深深的知道官場上的人心更險惡,從來就沒有什么真正的朋友和支持者。只有在有利益的時候,他們才會跟著你,不然誰會?」

「即便是坐到了內閣輔的位置上,那又怎么樣?你在位的時候,自然是所有人都敬著你,可是一旦你不在位了,那就是人走茶涼。你真的以為他們是尊重你?」

「不是的,他們尊重的只是你的官帽子,同時也是在尊重他們自己。因為在官場上混,只有你尊重了別人的官帽子,別人才會尊重你的官帽子,這才是官場上亘古不變的道理。」

「只要你父親我這一次把荀子的事情敲下來,立刻會有人跟進。他們不是跟著我,他們跟著的是這里面的利益,如果出現了新的一個學說,誰占據的早,誰就會成為這個學說的最早說話的人,他就能夠獲得更多的利益。」

「在官場之上,敢冒險的人很多,為了權力,不要命的人都有。你要知道一件事情,這個世界上賺錢是有癮的。你看很多人他的錢一輩子都花不完,哪怕傳給他的敗家的後世子孫,翻身打個滾也花不完,可是他還在拼命的賺錢。為什么?你以為為的是錢嗎?並不是的,他想要的只是賺錢的快感。」

「當官也一樣,當官也是有癮的,而且這種癮比賺錢來的更快。所以官場上每天來來往往的各種人,總都是在想著往上爬,今天做七品嫌小,就想換一個五品;明天做五品也嫌小,就想換一個三品。」

黃永吉有一些遲疑,看著自己的老爹問道:「那這個世上就沒有一心為國為百姓的嗎?」

「有,」黃克纘點了點頭說道:「可是又有多少呢?大明朝就有一個海瑞,其他人或許也還有,但是並不多。可官場之上,像父親說的有官癮的,這樣的官員有多少?」

沒等黃克纘繼續說,黃永吉先開口說道:「如黃河之沙。」

「所以你的父親從來就不擔心沒有支持者,會有人跟著你父親的,同時也會有人反對。你要記住,兒子,在官場之上如果沒有人反對你,那你就危險了,陛下不會讓你做高官的。」

「是因為平衡吧?」黃永吉問道。

「是,也不是。一個沒有敵人的人,讓陛下將來怎么收拾?」黃克纘說到這里,自嘲的笑了笑。

看著兒子似懂非懂的樣子,黃克纘搖了搖頭,繼續說道:「這樣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你的書讀得怎么樣了?」

「回父親,兒子一直在用功。」黃永吉開口說道:「兒子不但在看荀子,還在看韓非子和法家的書。」

聽了兒子的話,黃克纘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如此就最好了。過些日子我把你弄到皇家書院里面去,到時候我們父子二人同心,這大明一定會有我們的一席之地。說不定到了那個時候,韓爌這個內閣輔就做不下去了。」

黃永吉有些沉默,或許父親說的就是他自己。</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