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七章 徹查京營(2 / 2)

回到明朝做昏君 紂胄 3386 字 2021-01-21

陳洪不敢多問,連忙躬身說道:「奴婢這就去。」

等到陳洪走了之後,朱由校活動了一下身體,眺望著遠方波光粼粼的水面。

對於朱由校來說,這段時間他沒有想搞事情,只是想安安穩穩的坐在這里,平平安安的等在這。

可是臣子們卻不消停。

這段時間的事情確實也該告一段落了,是時候看看自己選人的結果了。

到了這個時候,也該做一個決定了。

陛下要在初一開大朝會的事情很快傳遍了京師,所有官員們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們反應過來之後,紛紛摩拳擦掌有些雀躍。既然現在是這樣一個情況,那么就是表現的機會。

在內閣里面,氣氛有一些古怪。

四位內閣大學士之間,彼此好像都有一些提防,氣氛並不是很好。雖然大家臉上都過得去,但私底下在想什么,誰都不知道。

只有韓爌一副無欲則剛的模樣,對每個人都是笑呵呵的,擺出了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事實上,這段時間來韓爌一直這么做的。大朝會的消息傳過來,反而讓他高興了不少,事情總算有一個結果。

至於是什么結果,他並不是很關心。

朝堂上的紛紛擾擾,韓爌覺得並不太影響自己。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這幾位內閣大學是在想什么,韓爌心里大概有一個底。

畢竟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韓爌一直在做的就是看著大家。

在這樣的情況下,韓爌覺得自己已經抓住了一些東西。

鬧騰吧,鬧騰吧!

看看最後你們能鬧騰到什么地步。真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有你們好看的!

不過這一次韓爌卻不准備參與,他准備干點別的。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文書從外面走了進來,徑直來到韓爌的身邊,恭敬地說道:「閣老,您家里來人了,好像是有什么事情。」

笑呵呵的站起身子,韓爌開口說道:「家里人就是不懂事,對不住了,老夫要離開一會兒。內閣的事情,諸位多擔待一下。」

幾個人連忙笑著抱拳,口中說著沒關系,您自便,但心里卻是各存了小九九。

來到外面,韓爌就見到了自己的家人。

帶著他走到了一處沒人的角落里,韓爌這才開口問道:「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回老爺,人已經找到了。」家人連忙說道。

「那就把他帶回去,讓他明天到府上見我。」韓爌想了想說道:「不要讓人知道,這件事情暫時還要保密。明白嗎?」

「是,老爺,我明白。」家人答應了一聲,轉身向外面走了出去。

京城的一家客棧之中,三個人正在談論韓爌。

坐在上的是宋應升,左側的是宋應星,右側的則是張余。桌子上擺放著茶水點心,但是三人卻都沒有喝或者吃的意思。

「事情有一些太古怪了。」張余皺著眉頭說道。

「韓爌可是內閣輔,他怎么會把帖子送到這里來,還邀請我們一起到他的府上去?咱們什么時候能入內閣輔的眼了?」

說到這里,張余自嘲的笑了笑,「人家可是理學大家,東林黨的門面人物。」

宋應升看了一眼張余,淡淡的說道:「估計又和上一次的事情有關系。咱們摻合到這種事情里面來,怕是有危險了。這京城還真是比較難混。」

聽了大哥的這話,宋應星哭喪著臉說道:「都怪我,讓你們兩個受牽連了。只是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原本只是想堅定一下自己的決心,誰想到會鬧這么大。」

張余放下手中的茶盞,看了一眼宋應星,笑著說道:「這件事情也不怪你,你只不過是去找了他們一趟罷了。我們只是機緣巧合,恰逢其會,被卷進去罷了。看似凶險,也未見得不是我們的機會。」

抬起頭看著張余,宋應星有些激動的問道:「這話怎么說?」

「內閣中的四位內閣大學,韓爌是理學,徐光啟是心學,至於黃克纘,應該也算是理學,但是人家現在改成推崇荀子去了。所以呀,每個人都有一個代表,其中還有一個孫承宗是陛下的老師,同樣也是理學,東林書院的代表,或許關系沒有那么深,但這卻是事實。」

「你們有沒有現一件事情,四個人之中有三個人各自代表一方,只有兩個人是一樣的,那就是孫承宗和韓爌。在這樣的情況下,是不是就一個人顯得多余了?孫承宗是陛下的老師,你們覺得走的會是誰?」張余看著兄弟二人問道。

見到兩個人都看著自己,張余胸有成竹的說道:「走的肯定是韓爌。他之所以能夠留在內閣,無非是陛下為了用他來平衡內閣。畢竟前段時間的事情鬧得太大了,所以留他一下,但是現在好像不用了。」

「所以黃克纘才會去尊荀子,這叫博出路。因為他看到了徐光啟的將來。如果不出意外,韓爌走了之後,內閣輔大學士就是徐光啟。從位置上講,徐光啟是內閣次輔,順位;從資歷上來說,他手中握著戶部,深受陛下的信任,而且還有禮部尚書沈庭筠的支持。」

「無論是孫承宗還是黃克纘,都沒有辦法和徐光啟爭。那么現在問題就來了,他們會甘心嗎?已經走到那個位置,誰會甘心?

宋應星看著張余,有些無奈的說道:「我們兄弟都不擅長這個,所以你就別賣關子了,有什么話直接說就行了。」

「很簡單,他們需要另辟蹊徑。」張余笑著說道:「畢竟陛下能接受李贄的學說,荀子自然也沒有什么問題。所以黃克纘選擇了荀子,這樣一來就顯得他特立獨行,同時也能夠攏住一批人。」

「你看現在的情況,雖然很多人反對黃克纘,但是一樣有人支持他。在這些人里面,一部分是覺得黃克纘說的有道理,另外一部分就是單純的投機。即便是如此,黃克纘的目的也達到了,他成了朝中的新一方,而不是像原來一樣無人問津、隨時都能夠被取代。」

「如此一來,有兩個人就會比較緊張,一個是孫承宗,一個是韓爌。不過孫承宗不怎么擔心,他手握著兵部,只需要做一點事情彰顯一下自己的作用就可以了。」

「反倒是內閣輔韓爌,一旦黃克纘和徐光啟決出勝負,就是他韓爌下台的時候。甚至都不用徐光啟他們二人決出勝負,韓爌就要卷鋪蓋走人。如果韓爌甘心也就罷了,他可以帶著陛下給的優待,安安穩穩的回老家;若是他不甘心呢?」張余站起了身子,目光之中隱隱透露著興奮。

見兄弟二人也不說話,張余也沒有氣餒,似乎也不在乎沒人捧場。

他繼續說道:「如果韓爌甘心,不在乎這些,那在上一次的時候,他就應該走了,何至於現在背負了罵名?要知道理學和東林黨那些人,對他可不怎么樣。犧牲了這么大才換來的內閣輔之位,怎么可能這么甘心就交出去?」

「那么在這樣的情況下,韓爌應該怎么辦?」張余目光掃過兄弟二人。

這一次他沒有再繼續說,而是選擇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等著兄弟二人反應。

宋應星在這個時候抬起了頭,緩緩的說道:「他也要做點什么?」

「他當然要做點什么,不然等著就是等死。」張余笑著說道:「從現在朝廷的局勢來看,韓爌需要重新選擇一個學派,不然的話他就是死路一條。」

「如果他繼續抱著理學的大腿不放,那么很可能他就完蛋了。畢竟理學以孟子的學說為主,這一點無論他們承不承認都是如此。而荀子與孟子的學說正好相反,如果一旦朝廷用了荀子,理學將會大大的被削弱。」

「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朝廷之上可能就只會留一個孫承宗。在這樣的情況下,韓爌就沒有機會了,所以他需要尋找新的學派,尋找新的人來支持他。這可能就是他們邀請我們的原因。」

說完這句話之後,張余坐在了椅子上,目光咄咄的看著宋應升兄弟二人,沉聲說道:「所以我說這是一個機會,對我們來說最好的機會。韓爌需要我們的支持,我們又何嘗不需要他的支持?」

「現在朝堂上有心學的徐光啟,有荀子的黃克纘,他韓爌的選擇並不多,而我們關學可能就非常適合他,畢竟我們離理學和心學都很遠。」

雖然我們的學派比較小,但是我們也是有一些人的。只要把我們歸到他的門下,他就會得到我們的支持,同時我們也會得到他的支持,這是合則兩利的事情,對於我們來說,可能利益更多一些。」

「因為朝堂上有心學和荀子,我們想要有一番作為就更難了。如果沒有人支持,那我們很難出頭。在這樣的情況下,韓爌無疑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張余說完這句話之後,情緒有些激動的說道:「成與不成,就在此一搏!」

宋應星和宋應升兄弟對視一下,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敢置信,但是他們卻是相信張余說的。

在他們三個之中,宋應升老成持重;宋應星則是知識廣博,無論對什么東西都有所涉獵;至於張余,這個人沉穩不如宋應升,廣博不如宋應星,但是他卻極其擅長謀算,對人心的把握尤其深刻。

所以在這三個人的小團體之中,張余一直都是充當智囊的角色。之前三個人在一起這么久,張余已經無數次的證明了他的實力。所以宋家兄弟兩人對張余的話根本就不懷疑。

那么現在問題就來了,自己兩個人要怎么辦,這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張余看著沉默中的兄弟二人,緩緩的說道。

這個時候,宋應升抬起頭,直接對張余問道:「你也說了,韓爌的地位其實已經不穩了,隨時都有可能離開。如果他在半路離開,那我們豈不就成了眾矢之的?在朝廷之中我們沒有靠山,到了那個時候,恐怕就是投閑置散了。」

「那也比現在好吧?」張余不屑的笑道:「我們現在是什么?」

「我們連科舉都沒有考上,更不要提其他的事情了。有了韓爌的支持,我們很快就能夠走到主流的視野之中去。其他的不說,單單就說皇家書院吧,等進皇家書院之後,如果沒有人支持,我們能做什么?」

「哥,我覺得可以試試。」宋應星看著宋應升說道:「張余說的有道理,反正也不知道將來什么樣,不如放手一搏。如果能做成,那我們就能夠把事情做好,也不枉費我們的一番學習。」

「如果沒有把事情做成,大不了我們回老家一邊著述讀書,一邊耕讀傳家,甚至還能夠造福家鄉,也算是我們的福澤深厚了。」

見到兩個人都是這個態度,宋應升想了想,也跟著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試試看吧。如果韓爌真的這么說。我們就跟著他干了。」</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