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六章 為大明之崛起而讀書(1 / 2)

回到明朝做昏君 紂胄 3420 字 2021-01-21

朱由校深深地看了一眼韓爌,臉上的表情沒有什么變化。

朱由校才不相信這個老家伙是來請罪的呢。與其說是來請罪的,只不過是找一個由頭來見自己。

至於他到底要做什么,朱由校暫時還不知道。

朱由校就靜靜地看著韓爌,語氣不咸不淡的說道:「愛卿何罪之有?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情,小事一樁,不至於如此。」

韓爌的臉上顯露著一些尷尬,顯然是他的意圖被自家陛下給猜出來了。

不過能夠把官做到他這個位置上的,通常情況下臉皮都厚。如果臉皮不厚,也做不到這個地步。

不過一瞬,韓爌調整了心態,面不改色的繼續說道:「多謝陛下寬恕,只是臣仍心中有愧。臣這一次新收的這個學生為人忠誠、才華橫溢,這才一時沒忍住。可這事情不合規矩就是不合規矩,臣這心里邊也很難受。」

朱由校面帶無奈的看了一眼韓爌。

這些老家伙不說其他的,就這一副臭不要臉死裝傻的勁頭,一般人你還真就比不了。

實在是懶得和這個老家伙繞彎子,於是朱由校問道:「居然還有如此之人能夠讓愛卿心動、不顧規矩?想來這人必然有不凡之處,愛卿這么一說,還真的引起了朕的好奇心。那就和朕說說吧。」

這句話原本應該說的非常有情緒,但是朱由校卻說得很平淡,仿佛演戲念稿子一般,擺明了就是在告訴韓爌:我已經配合你了,所以你就別搞這些有的沒的,趕緊說吧。

韓爌也很尷尬,他知道如果這一次的事情不能讓陛下滿意,估計自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於是他一拱手,連忙恭敬的說道:「回陛下,臣收的這個學生雖然優點比較多,但其實在大明,這樣的人也不少。真正讓臣情不自禁將其收為學生,其實是因為他是關中一脈。」

「關中一脈?」朱由校露出了理所當然的表情,但是誠意比較少,似乎有氣無力的說道:「這關中一脈又是怎么回事?」

朱由校當然知道韓爌收的是張余。

畢竟從上一次見過宋應星之後,朱由校對宋家兄弟二人就比較關注,也知道他們身邊有這么一個人。

只不過這個人如何,朱由校不太清楚。

但是朱由校卻知道,這宋應升三人學的都是關學,難道現在你韓爌要說關中一脈就是張載嗎?你還真是沒有一點新鮮的東西。

朱由校已經在心里面考慮,不行就讓韓爌走吧。

「陛下,這關中一脈臣也是剛聽說不久,卻是對此感到很新鮮。聽了他們的一些思想之後,臣覺得很有道理,於是便收下了現在這個弟子。」

「這關中一脈的傳承是源自漢唐之儒,開創者則是馮從吾。馮從吾在關中悟道二十五年,平日里教書育人,踐行聖人有教無類的說法。」

「這二十幾年來,馮從吾不斷的研究學習,終於有所成就,於是開創了關中一脈,倡導漢唐之儒,摒棄宋儒,同時認為我大明乃開天辟地的朝代,自然不能行前宋之法。」

「前宋衰弱,國家百姓飽受欺凌,我大明因何要學他們?要學也是應學強漢盛唐。是以他們覺得應該摒棄宋儒,學漢唐之儒,同時應該去蕪存精,創造出我大明的儒家學說。」

「畢竟我大明,雖學強漢盛唐,但卻要強於強漢盛唐。臣覺得十分的有意思,也覺得他們說的很對。」說完這句話之後,韓爌便低著頭沒有再開口了。

事實上,韓爌今天就是來說這件事情的,而且成與不成的就在此一搏。

說白了,韓爌就是來賭博的,如果他的話不能夠讓陛下信任或者喜歡,那他就准備回去寫辭呈了。

就別等著陛下趕自己走了,那樣的話會更難看。

如果今天的話能夠打動陛下,那么自己肯定還有希望,甚至能夠穩固地位,再進一步成為陛下的心腹之臣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韓爌沒有再說什么,他覺得自己的話已經說完了,前面的那堆廢話都是為了引出後面的這句話。

朱由校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韓爌,臉上的表情十分的精彩。

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在朱由校的腦海里面,只想到了一句話,那就是儒家的妥協性。

這些人還真的是反應夠快的。自己從穿越到現在做的這幾件事情,他們已經摸出了這么清晰的脈絡。

最為關鍵的一點,為了迎合皇權,他們把之前的思想和東西拋棄得真的很快,同時能夠快找到讓皇帝喜歡的東西。

這樣的學派沒有人不喜歡,怪不得儒家能夠做到這個地步。朱由校也不得不感嘆。

朱由校看了一眼韓爌,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倒是有些意思。能夠讓愛卿如此喜歡,想來也有他的獨到之處。既然如此,愛卿就讓馮從吾進宮吧,讓你這個學生來伺候著。朕也想聽一聽。」

聽到朱由校的這句話之後,韓爌的心里面大喜,連忙躬身說道:「是,陛下。臣回去之後馬上就安排。」

自己果然堵對了。

不得不說那個張余真的是一個人才,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只是沒想到陛下會讓他入宮,希望不要出什么紕漏吧。

朱由校看著韓爌強行忍耐激動的樣子,沒有說什么。

這件事情不可能是韓爌安排和策劃的。

馮從吾是什么人,朱由校再清楚不過。他與韓爌就不可能尿到一個壺里面去。

現在韓爌居然到自己的面前來保舉馮從吾,這里面沒有鬼都怪了。

既然韓爌、馮從吾兩人能夠走到一起,能夠達成這么深程度的合作,那么必然就是有人從中牽線搭橋。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個從中搭橋的人除了這個張余之外,再也沒別人了。

這也是朱由校對張余感興趣的原因。

張余現在不過是一個舉人罷了,既然能夠做到這一步,算是一個有能力的。所以朱由校才想看看他。

這個張余是關學一脈,現在和馮從吾搞到了一起,他們准備搞一點新東西出來。從現在的情況看來,他們把韓爌也拉了過去,這就讓事情變得有意思了。

「愛卿,回去盡快安排吧。」朱由校看著韓爌,笑著說道。

「既然如此,臣告退。」韓爌躬身說道。

見到朱由校擺了擺手沒有再繼續開口的意思,韓爌便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朱由校看著韓爌離開的背影,臉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伸手輕輕地敲打著桌面,緩緩的說道:「這朝堂上怕是又不太平了,不過倒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看來都不甘心哪!」

說完這句話之後,朱由校也站起了身子,一甩袖子向著後宮走了過去。

還是去陪自己的寶珠吧,那邊少一些這樣亂七八糟的心思。

說起來這朝堂和後宮還真的沒有什么區別,這人一多了呀,這爭斗就多了。

這朝堂上才安穩幾天啊?

張皇後見到朱由校沉著臉走過來,連忙溫柔的笑著迎了上去,隨後用手輕輕的拉住朱由校的手,輕聲的問道:「陛下,可是有心事?」

看了一眼張皇後,朱由校搖了搖頭,笑著說道:「這朝堂上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了,哪一日沒有心煩的事情?不過看到寶珠之後,朕的心情就好多了。」

聽到朱由校的這句話。張皇後羞澀的笑了笑,挽住了朱由校的手臂,柔聲說道:「妾身做了些點心,陛下嘗一嘗?」

「好啊,嘗嘗寶珠的手藝。」朱由校笑著說道。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一起向屋子里面走了進去。

這邊朱由校在陪著張皇後,那邊韓爌已經出了紫禁城。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抬起袖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韓爌這才感覺好一些。

這么長時間以來,他還是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的緊張。

陛下給他的壓力太大了。

事實上,今天與陛下接觸的整個過程當中,韓爌深深地知道,自己的心思從來都沒有瞞過這位陛下。

陛下沒有拆穿自己,還容忍自己繼續往下做,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自己說出來的東西讓陛下感興趣了。

同時韓爌也有一些緊張了,如果馮從吾不能夠拿出讓陛下滿意的東西,那恐怕自己也要跟著完蛋了。

韓爌不禁想到了那個張余。希望他不會讓自己失望吧。

回到家里面之後,韓爌第一時間就讓人把張余給找來了。

從外面走進來之後,張余給韓爌行禮,恭敬的說道:「恩師,宮里面的事情可是有了消息?」

「老夫進宮去和陛下談了,陛下准許馮從吾進宮,同時讓你也一同進宮去。」韓爌看了一眼張余,說完這句話之後便沒有再繼續說什么。

他想看看張余能不能領悟到什么。

「聖明無過陛下。」張余感慨著說了一句,然後說道:「學生更有信心了。」

看了一眼張余,韓爌有些無奈的說道:「那可是陛下面前。到了陛下的面前,你千萬要謹言慎行。如果要是讓陛下生氣了,那我們就萬事皆休了。真到了那個時候,恐怕你也會被嚴懲。」

「多謝恩師教誨。」張余連忙躬身說道。

事實上,張余知道韓爌也是怕自己牽連他,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大家現在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都跑不了。

何況論起對皇帝的了解,韓爌肯定比自己要深一些。畢竟自己只能通過大概的猜想來判斷這位陛下是什么脾氣秉性,可是韓爌卻能夠真真切切的接觸到陛下。

所以在這件事情上,自己聽韓爌的沒有什么壞處。

見到張余如此上道,韓爌的心里面也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