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四海面無表情地繼續說道:「找幾個人而已,為何要等到明天?」
「如果王爺自己找不到或者不方便找,那么臣可以幫忙。錦衣衛的人就在外面,臣相信錦衣衛能夠找到人。」
無論如何,陳四海今天是不可能回去的。
事情到了今天這個地步,陳四海是一定要把人帶走的,無論福王願意不願意。
名單已經給福王看過了,自己今天要是走了,這些人就永遠都找不到了。
瞪著眼睛看著陳四海,福王再一次說道:「你還敢搜查王府不成?」
「難道王爺想抗旨不遵不成?」陳四海大聲的說道:「臣乃是陛下親命的欽差,奉旨徹查河南知府一案,凡是有關人等均不可無故阻攔。這是陛下的聖旨,王爺難道想抗旨不成?」
扣帽子誰不會呀!
陳四海在心里面冷笑,福王還真是把自個兒看得太高了。
陛下不想動你的時候,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爺。我們尊重你是尊重皇權,任何對王爺不尊重的行為,那都是對皇帝的挑釁。
可是如果皇帝想動你,那你是什么?
福王陰沉著臉看著陳四海,心中怒氣勃,他恨不得叫人進來把他們兩個直接就弄死在這。可是福王也知道不行,如果這么干,就只能等同於造反了。
福王在河南雖然有權有勢,可是也知道自己權勢的來歷。如果真的造反的話,那就完蛋了。
當年寧王造反的時候,那可是聲威赫赫的,可是結果呢?
短短時間就被平定了。
「王爺,臣最後再說一遍,王爺難道想抗旨不成?」說這句話的時候,陳四海又向前走了一步,目光灼灼地盯著寧王,臉上的表情已經略顯猙獰了,一眼就能看出他心里了狠了。
一邊的許顯純沉著臉,他也跟著向前走了一步。
許顯純的心里更清楚,陳四海沒有退路,自己更沒有退路。
陛下這次讓自己到洛陽來,就是為了考驗自己,如果自己退縮了,自己也就完蛋了。所以無論陳四海做出什么樣瘋狂的事情,自己都必須跟隨。
福王狠狠的按著椅子,手上青筋暴起,臉上的表情猙獰了起來。
不過半晌之後,福王還是頹然的松開了手,說道:「你去把那幾個人找來吧。」
這話,福王是對李公公說的。
一邊的李公公連忙答應一聲道:「是,王爺。奴婢這就去。」
說完這句話之後,李公公轉身向外面走了出去。
只是李公公剛走出去,在他的身後許顯純就跟上了。
顯然,許顯純目的很明確,不讓這個李公公搞鬼。
無論是陳思海還是許顯純心里都清楚,如果自己不跟著,恐怕這些人就要畏罪自殺了。
讓這個李公公去報信,恐怕送去的就不光是信,還有要這些人命的毒葯。
等到兩人出去之後,大殿里面就只剩下福王和陳四海了。
福王看了一眼陳四海,冷笑著說道:「陛下是想讓我死嗎?」
「如果想讓我死的話,何苦如此作踐我?」
「還是,單純的想讓我難看,為了給先帝報仇嗎?」
聽了福王的話,陳四海一皺眉頭。
這種論調絕對不能夠傳出去,否則會影響當今陛下的形象。
以福王犯罪來治福王的罪,這是政治正確,沒有人會說什么;可是如果繞到先帝這件事情上來的話,那么陛下的形象必然受損。
因公或者是因私,那代表的事情可不一樣,陳四海不可能讓福王這么說,於是他說道:「此事與陛下無關。臣此次過來,只是因為王爺牽扯到了河南知府廖忠一案。」
冷冷的看了一眼陳四海,福王突然笑了。他看著陳四海說道:「這話,你自己信嗎?」
陳四海雖然知道福王肯定不會認同他的說法,可是有些話他還是要說。於是他接著說道:「臣所行之事,問心無愧。所有與案件有關的犯人,人證物證俱在。無論是誰來查,結果都是如此。王爺還是放寬心的好。」
福王瞪了一眼陳四海,便不再和他說話了。
意思很明顯,他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剩下的話就是白費唇舌。
兩個人誰都沒有再開口,只是那么靜靜的站著。
等了很久之後,許顯純和李公公終於從外面走了進來。
許顯純的臉上帶著興奮,李公公則是一臉的悲憤,卻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許顯純來到陳四海的身邊,恭敬的說道:「陳大人,都已經帶走了。」
陳四海點了點頭,對許顯純說道:「讓你手下的錦衣衛把他們的家人全部抓捕進去,全都送到知府衙門的大牢里面去。」
「是,大人。」許顯純連忙答應了一聲。
陳四海這么做自然是有原因的。
要知道,一旦這些人被抓進去之後,這些人的家人就成了不確定的因素,放在外面實在是太危險了。
福王可以用他們來威脅那些被自己抓起來的人,同時也能利用他們搞出更多的事情。
在這樣的情況下,陳四海不可能任由他們在外面,所以直接就把他們先抓起來吧。
福王聽到這句話之後,臉色就更黑了。他看著陳四海和許顯純,怒氣沖沖的說道:「難道你們還想用他們的家人脅迫他們污蔑本王不成?」
「你們這些佞臣,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離間天家感情。簡直就是罪大惡極!」
對於福王的憤怒,陳四海不置可否,臉上的表情很平淡,看不出喜怒。
他緩緩的說道:「既然事情已經辦完了,那臣就告辭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根本就沒等福王答應,陳四海轉身就在外面走了出去。
許顯純連忙跟他上去,兩個人一前一後邁出了大殿。
坐在椅子上的福王,臉色黑得可怕,猛地將身邊的茶杯扔了出去,出了嘩啦一聲脆響。
隨後就福王頹然地坐在了椅子上,整個人都快被恐懼給淹沒了。
「為什么會這樣呢?」
「他怎么就敢這樣呢?」
福王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
一前一後出了福王府,陳四海終於松了一口氣。
事情到這一步可算是做完了,回去把這些人審問了之後,剩下的就不是自己的事情了。
他看了一眼許顯純,說道:「讓你的人圍著福王府,從今天開始任何人不得進出。想要采買什么東西,讓錦衣衛的人去買。」
許顯純愣了愣,有些遲疑的說道:「大人,我們有聖旨,我們擅自封鎖了福王府,是不是交代不下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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