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要維持到什么時候,那就要等自己把事情都做完了之後。
「陛下,通政司送來的密奏。」陳洪來到朱由校的身邊,手里面捧著一個木頭盒子,恭敬的說道。
聽到陳洪的話,朱由校抬起頭,神情有一些復雜。
一邊的徐光啟則是身子一震。
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朝廷現在大事情沒有太多,基本上已經處於比較穩定的局面,前段時間的爭論也在消磨。
隨著時間的推移,加上朝堂上的努力推動,基本上已經維持一個比較穩定的局面。這讓幾位閣老松了一口氣,但是還有一件事情比較不穩定,那就是關於通政司的。
誰都知道通政司的司丞陳四海已經去了洛陽,朝堂上無數人都在關注這件事情。
他們也都知道通政司這一次調查的是福王。
只不過他們關心的並不是福王,福王的死活和他們的關系都不大。他們關系的是通政司,以及通政司的奏折。
誰都知道這一次的事情是一個轉折點,如果辦好了的話,那么通政司和它的奏折制度很快就會全國鋪開了,這對朝堂上的意義非常大。
在徐光啟看來,甚至要大過之前朝堂上生的所有事情。
如果失敗了,誰也不知道會生什么,因為陛下可是這個政策的堅定支持者。
經過這么長一段時間的共事,他們大概也摸清楚了陛下的心思。眼前的這位陛下,少年心性,可不是那么好接受失敗的。
「既然陛下有事情,那臣就告退了。」徐光啟站起身子躬身說道。
他這是在避嫌,畢竟通政司的事情關乎奏折,這不是他們內閣應該插手的地方,所以他准備走了。
朱由校看了徐光啟一眼,笑著說道:「還不知道說的是什么呢,等朕看過了再說。說不定會有內閣的事情,在這等著吧,省得一會還叫你。」
「是,陛下。」徐光啟沒有遲疑直接就答應下來了。
畢竟這是陛下的意思,他也就沒有什么要避嫌的了。
伸手將盒子拿過來之後,朱由校快的打開盒子將里面的奏折拿了出來,然後快的翻看了一眼。
朱由校輕輕的舒了一口氣,事情和他想象的並沒有什么差別,或者說和大家想象的都沒有什么差別。
河南府的事情很嚴重,甚至牽扯到了整個河南省,福王府自然是沒能脫得了干系。
在這份奏折上,陳四海把事情說得很清楚。
先是河南府,福王到洛陽這些年,大肆侵吞河南府的田地,同時賄賂官員,仗著自己王爺的身份,橫行霸道,人命案子都有幾十起。
除了在河南府之外,在河南省的其他地方,也是如法炮制。
其中河南府的官員已經全部被福王收買。除此之外,河南省的很多官員也是一樣。
根據陳四海初步的統計,河南省的土地已經有三成落入了福王府的手里面,可以說是一個瞠目結舌的數字,讓人一看就覺得不敢相信。
關於具體的數字,還要審問之後具體再說。陳四海已經帶著人去了開封,等會在那里等著朱厚照的聖旨,也就是關於河南省的官員是不是繼續查,繼續抓的聖旨。
要知道這次動的可是大員,那可是巡撫和布政使。
如果要是他動起來的話,整個河南省的官員,恐怕十不存一。
雖然動起來簡單,但是也要考慮影響。畢竟一省官員動起來的話,直接會把通政司推上風口浪尖,同時也會把奏折制度推上風口浪尖。
事情太大了,陳四海不敢做主。
看了一眼奏折之後,朱由校將它遞給徐光啟。笑著說道:「果然和內閣有關系,愛卿先看看吧。」
伸手將奏折接過來之後,徐光啟快的瀏覽了起來。
越看心里面越心驚,這不光是要動福王府,這是要把整個河南省都一網打盡。
徐光啟的心里面突然有了一個想法,但是臉上卻沒什么表情,隱藏的比較深。
看了一眼朱由校,徐光啟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的意思是?」
朱由校看了一眼徐光啟,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
君臣二人對視了一眼,氣氛瞬間顯得有一些尷尬。
半晌,徐光啟也只能無奈的收回目光。
心里面有一些無奈,朱由校嘆了一口氣。
回想起來自己剛和徐光啟見面的時候,那個時候徐光啟可不是現在這樣,還是有一些意氣風的,和自己說話也是直白的很,頗有幾分不管不顧的架勢。
現在居然變成這樣了,果然地位改變人。
朱由校也明白徐光啟的意思,這是在試探自己。畢竟牽扯到了那么多人、那么多官,最重要要的還是福王。
於是朱由校說道:「讓內閣商議一下吧。」
聽了朱由校的這句話,徐光啟的身子一顫。
很多時候很多話是不需要明說的,行為就代表了態度。陛下把事情交給內閣商議,這就已經代表了陛下的態度。
作為一個天子身邊的近臣,徐光啟是不可能看不明白這一點的。
如果陛下不想處置,那么肯定不會讓內閣商議,而是會把事情壓下去;既然陛下讓內閣商量,那就已經決定了這個商量的結果。
於是徐光啟站起身子,恭敬的說道:「那臣這就回內閣去。」
朱由校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去吧去吧。」
對著朱由校行禮之後,徐光啟就向內閣走了出去。
看著徐光啟的背影,朱由校伸手敲打著龍椅的扶手,臉上松了一口氣。
有些事情趁著大明還沒有內憂外患之前。一定要解決掉。再不解決的話,以後會更麻煩。
畢竟有那么多天災人禍留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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