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劍星和沈煉不由得更添了幾分拘謹,等進門入席之後,多少便有些戰戰兢兢放不開手腳。
倒是那柳湘蓮依舊灑脫的緊,在席間嬉笑怒罵揮斥八極,與馮紫英那叫一個相見恨晚。
聊的興起,雲兒姑娘彈起了琵琶,柳湘蓮唱起了小曲兒,直博的滿堂盡是喝彩之聲。
不過
旁人最多也就是欣賞,那薛蟠卻干脆盯著柳湘蓮看直了眼,若不是嘴大能容,哈喇子都已經流出半尺多了。
柳湘蓮初時倒也沒怎么在意,後來卻是被他瞧的有些惱了,便借口要去凈手,暫時離席而去起身時,又趁眾人不注意,偷偷給那薛蟠遞了個眼色。
薛蟠旁的事情上糊塗,歡場上卻是地道的老手,只這一眼便立刻心領神會。
前腳柳湘蓮剛從側門出去,他便也捂著肚子嘟囔道:「不行,這肚子突然給勁起來了,我也得去廁所走上一遭」
說著,起身便走。
誰知兩條腿剛要往前邁,便被人一把薅住後頸,直接慣回了椅子上
「給我乖乖坐好」
孫紹宗不客氣的呵斥道:「人家入廁、你也入廁真當我們是瞎子不成」
馮紫英在旁邊也有些不快:「我說薛大腦袋,你這毛病也該改改了,若是我那些亂七八糟的朋友倒也罷了,二哥的世交你也敢招惹」
「我沒招惹啊。」
薛蟠見孫紹宗面色不愉,倒不敢再提入廁的事兒,委屈的搓手道:「我就是瞧著他喜歡得緊,若是他樂意,便兩好湊一好;若是不樂意,有二哥的面子在,我難道還能用強不成」
「用強」
孫紹宗嗤鼻道:「你真當他是個文弱書生不成莫說是你一個人,便帶上幾個狗腿子,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就他不會吧」
薛蟠撇著大嘴,只是不信。
孫紹宗沒理他,繼續道:「似柳賢弟這般男生女相,偏又一腔男兒豪情的,最恨旁人將他當女子看」
薛蟠又喊冤道:「我就是把他當男人看啊」
「閉嘴」
孫紹宗把眼一瞪,薛蟠忙縮了脖子做鵪鶉狀。
孫紹宗這才又道:「他方才引你去茅廁,怕是已經起了心思,要伺機教訓你一番。」
見薛蟠仍是半信半疑,孫紹宗便也懶得多說什么。
只等柳湘蓮回到廳中,這才笑道:「湘蓮,我方才說你功夫不錯,薛家兄弟卻死活不信,不如你且施展一下拳腳,讓他開開眼界如何」
柳湘蓮聞言,先瞟了薛蟠一眼,見他滿面狐疑之色,倒不敢像方才那般無禮打量,便猜到孫紹宗方才肯定說了些什么。
於是颯然一笑,道:「二哥有命,我自然只好獻丑了不過」
他的目光落在盧劍星、沈煉二人身上:「正所謂孤掌難鳴,還請哪位兄台與我搭把手,才好讓二哥瞧個清楚、看個熱鬧」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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