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盯著那袖口上的血跡打量了半響,孫紹宗便起身立刻下令道:「來人,去把那羅璟給我綁了,暫時看押起來」
「領命」
一直侍立在門口的楊立才,立刻手按腰刀出了倉庫。
「孫千戶。」
一聽說要拿下羅璟,呂原也頓時亢奮起來,興高采烈的道:「莫非這事兒是那羅璟干的這廝還真是狗膽包天啊」
朱善卻覺得事情有些蹊蹺,那羅璟平日里雖然跋扈了些,但要說他有膽子做這事兒,朱善卻是不信的。
再加上以前就聽說南北鎮撫司之間,就經常黨同伐異
「孫千戶。」
他便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探詢道:「此事真的是羅璟所為」
「當然不是」
孫紹宗先給出了一個否定的答案,隨即又道:「不過他身負監察職責,卻任由身居要職的奸細,在火葯局里潛伏多年而毫無所查,這瀆職之罪總是跑不了的」
「身居要職的奸細」
朱善吃了一驚,繼而便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了呂原,眼下這火葯局里能稱得上是身居要職的,除了他和羅璟之外,也就只有這呂原了。
誰知這一眼看過去,卻發現呂原也正拿狐疑的目光掃過來感情呂原也正懷疑到了他頭上。
「你們兩個不用彼此懷疑了。」
這時就見孫紹宗沖杜寧的屍體一努嘴,道:「我說的奸細不是旁人,而是地上這廝。」
「什么」
「不會吧」
朱善和呂原都是目瞪口呆,隨即又忍不住質疑道:孫千戶,如果杜寧真是奸細的話,哪卻又是誰殺了他」
孫紹宗卻又是一努嘴:「自然也是地上這廝干的。」
朱善到底要聰明些,立刻恍然道:「你是說,杜寧是死於自盡」
「沒錯。」
孫紹宗點點頭,道:「目前有兩個破綻,能證明我的推論。」
「首先是當日他所用的燈籠,經過我反復測試,要導致外部的銅網變成那副模樣,至少也要施加上相當的力道也就是說,這燈籠是被杜寧主動摜到地上的,而不是簡單的脫手掉落。」
「這」
朱善又忍不住質疑道:「或許他是發現了凶手,便把燈籠砸了過去」
孫紹宗搖頭道:「如果是砸出去的話,又怎么會正好落在他左手邊的位置更何況如果是橫向發力,應該會留下更多的滾動痕跡,而不會像這樣」
說著,他伸手指了指地上,用朱砂圈起來的痕跡,繼續道:「而不會像眼下這樣,只在地上彈了一下,滾動了兩圈半,便乖乖的停了下來。」
「所以基本可以確定,他是自己主動發力,將燈籠摜在地上的」
「而這無論怎么看,都不像是在黑暗中遇到襲擊後,正常人應該有的反應。」
「至於另外一個破綻,就是他雙手以及袖子上的痕跡了。」
孫邵宗說著,用力將屍體的手腕向上翻起,指著那不正常彎曲的手指,道:「這種僵硬的扭曲,我稱之為屍體痙攣,一般出現這種情況的屍體,死後關節肌肉會瞬間僵硬,固定在死亡的一瞬間。」
「而看他的樣子,明顯是在死前想要抓住什么,可惜卻沒來得及如願。」
「但他真的什么都沒抓到嗎」
孫紹宗又用力將兩只手對攏此時屍體已經完全僵硬,也就是他這樣怪力非常的,可以用蠻力逼迫屍體乖乖就范,一般人是萬難辦到的。
就見那兩只手對攏在一起的時候,兩只袖子上的血跡也便重合了,而且從一些形狀細節上,很明顯可以分辨出,上面的血跡是同時噴濺上去的。
「很明顯,在傷口大量出血的時候,這兩只手曾經是合攏在一起的」
「而且這緊密的程度,恐怕容不下第三只手插足其中」
「倒是這柄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