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桌的客人被唬了一跳,蹭的躥將起來,攥住年輕人的胳膊道:「咱爹怎得了早我出來的時候,不還好好的么」
那年輕人把頭搖的撥浪鼓一般,跺腳道:「不不是咱爹」
那客人先是楞了一下,隨即便松懈下來,無語道:「既然是你岳父出了意外,那找我有什么用」
「也不是我岳父」
年輕人都快急瘋了,使勁捶了幾下胸脯,一字一句的道:「是金貝,金貝跌了」
「什么」
那客人一聽這話,卻方才擔心親爹時還要緊張幾倍,扯住兄弟的胳膊拼命搖晃道:「怎么可能跌了這陣子不是一日三漲么跌了多少、到底跌了多少」
「跌了足足六錢銀子」
年輕人忙道:「鴻臚寺附近有人擺出兩千多枚品金貝,十四兩一枚放開了發賣」
一聽這價格,那客人稍稍冷靜了些,暗想著自己是九兩八錢銀子買入的,如今也還有不少的賺頭。
不過這一早跌了六錢銀子,若是再繼續跌下去
「走」
那客人把手一揚,道:「回家帶我存下的金貝,咱們也去鴻臚寺瞧一瞧」
兩人這一走,酒樓里剩下的食客們也都有些心不在焉起來,琢磨著趕緊吃完了,好去鴻臚寺瞧個熱鬧內更有兩人干脆丟下包子,緊跟著飛奔了出去。
半個時辰後
北靜王府。
衛如松面色鐵青的,在花廳里來回踱著步子,凌晨的時候,他剛在水榕面前誇下海口,誰知轉眼的功夫,竟然有人公開砸起了場子
這金貝的價格要真被搞垮了,自己卻如何向水榕交代
「衛大人。」
正心急火燎,見府里的劉管事匆匆走了進來,躬身回稟道:「忠順王府那邊兒如今也得了消息,幾個管事都在氣急敗壞的查問,在鴻臚寺發賣陶朱金貝的人到底是誰」
「眼下都什么節骨眼了,查問這個有什么屁用」
衛如松原本指望忠順王會采取雷霆手段,將這突然冒出來的攪局者打壓下去,誰知竟等來了這等和稀泥的消息。
劉管事苦笑道:「這怕是也怪不得他們,聽說忠順王昨兒跟著陛下去了行宮避暑,家里沒個主事的,誰敢胡亂做主」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
可如此一來,維護金貝價格的重擔,徹底落在北靜王府頭。
劉管事在旁邊瞧衛如松又轉了兩圈,忍不住催促道:「衛大人,要不咱們把王爺喊起來,請他老人家」
「不」
衛如松腳步一頓,搖頭道:「眼下可不是猶豫的時候,再這么耽擱下去,金貝的價格非一落千丈不可」
說著,他牙關一咬,斬釘截鐵的下令道:「你立刻讓人帶齊了銀子,去把那些金貝統統買下來同時向外面放出風聲,說有勛貴之家打算用陶朱金貝砌一座萬壽山,作為壽禮進獻給太皇」
劉管事為難道:「這」
「這什么這」
衛如松兩眼一瞪:「眼下若不能穩住勢頭,咱們買來的那九萬枚金貝,全砸在手里了再說只要能止住這勢頭,重新把金貝的價格拉高,算是十四兩銀子買來的,也一樣能賺不少」
「可要是通通買下來之後,還是穩不住勢頭,豈不是」
「不可能」
衛如松大手一揮,信心十足的道:「避暑行宮離京城也不過才半日路程,等忠順王從行宮趕回來,還有什么事情擺不平的」<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