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孫紹宗這番貌似簡單,卻又神乎其乎的推斷,眾人的視線便齊齊的落在了戒嗔、戒休二人的腳上。
戒嗔倒是爽利的緊,扶著一旁的徒弟,三兩下就將鞋襪扒了個干凈,把一只帶著酸腐臭氣的豬蹄兒抬起老高。
「瞧瞧、仔細瞧瞧看貧僧腳上,到底有沒有勒痕」
這味道嗆的眾人無不絕倒,就連孫紹宗都有些抵擋不住,捂著鼻子簡單的打量了幾眼,便慌忙讓他收了神通。
然後,所有目光就都集中在了戒休一人身上,卻只見他面色鐵青,良久都沒有都半點動作。
這下眾人自然都起了疑心,了痴更是厲聲呵斥道:「戒休,還不速速褪去你腳上的鞋襪」
戒休一咬牙,彎腰脫去腳上的鞋襪,露出兩只勾勒著數道紅腫痕跡的雙足,卻又在眾人的驚嘆聲中,大聲的抗辯道:「就算我腳上有勒痕又能怎樣莫忘了,戒持被殺的那一晚,我被罰在大殿里跪到了天亮,怎么可能」
「你這伎倆早被我們大人識破了」
仇雲飛不屑的打斷了他的話,冷笑道:「那戒念和尚其實是你的同謀,當日正是他殺了戒持,事後你們兩個卻起了齟齬,因此你又把戒念釘死在了山門外」
順天府的人,基本都知道這番推論,殿上眾僧卻是頭一回聽聞,頓時嘩然熱議起來。
「沒錯、沒錯,戒念向來就對戒休唯命是從」
「可這畢竟是殺人」
「哪又怎么樣那戒念脾氣上來的時候,莫說是夜里殺人,白天也敢殺給你看」
「阿彌陀佛」
眼見大殿上亂作一團,了痴和尚高呼了一聲佛號,先將眾人的議論壓了下去,又眯著眼睛質問戒休道:「戒休,仇大人方才所言可是實情」
戒休張了張嘴,有心繼續抗辯,然而瞥見對面孫紹宗那胸有成竹的模樣,就覺得再怎么狡辯,也已然無濟於事了。
於是他干脆破罐子破摔,惱羞成怒的咆哮起來:「沒錯,他們幾個都是我殺的可那又怎么樣我是在替天行道,我是在替佛祖清理瀆佛的無恥敗類」
說到這里,他也再顧不得什么尊卑了,咬牙切齒的指著了痴道:「原本我也不想這般大開殺戒,是你、都是你不分青紅皂白,私下里偏袒那戒念,才逼的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住口」
「大膽」
「無禮」
「你怎么敢」
話音未落,兩下里便一連跳出幾只護主的忠僧,大聲呵斥著戒休。
了痴聽了這話,面上自然也有些陰沉,不過倒還勉強維持住了高僧的氣度,雙掌合十平心靜氣的問:「戒休,你口口聲聲說是在替天行道、誅除佛門敗類,卻不知可有證據」
「證據」
戒休冷笑道:「我親耳所聞,還能有假不成一個多月前,我和戒念到城中辦事時,意外遇到」
卻原來一個多月前,兩人外出的時候,偶然遇到了少年時青梅竹馬的女子,兩人正待上前攀談幾句,那婦人卻慌里慌張的扭頭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