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唇乍分。
衣襟摩挲的窸窸窣窣聲,頓時被濃重的喘息所替代。
這是位於湖畔的一座涼亭,原本在風雪中仿佛是孤島般清冷寂寥,但自從一對野鴛鴦在里面痴纏起來,便恍似換了副天地。
只可惜這地界、這天氣,終歸還是難以撫慰相思之苦。
將平兒往懷里使勁揉了揉,孫紹宗用下巴抵著她的額頭道:「你家二奶奶說是要算一算總賬,屆時我同她商量商量,正式下聘把你抬回家可好」
平兒如今日思夜想的便是這個,當下只喜的心跳都慢了半拍,卻只將臻首靠在孫紹宗懷里,柔聲應道:「一切都聽老爺安排。」
「對了。」
眼見該溫存的溫存了,該許諾的許諾了,孫紹宗便忍不住一五一十,把自己在湖廣受到十幾封來信的事兒說了。
有大致透露了些,那信中的肉麻言辭。
「你說這到底是誰寫的怎就偏偏冒了你的名」
「竟有此事」
平兒先是聽的一愣,低頭沉吟了半響,忽地想起個人來,不覺又是羞憤又是惡心。
張口欲道個究竟,旋即卻又想起,那人曾說過,若是自己主動透露給孫紹宗,先前的允諾便一概作廢。
於是到了嘴邊的話,便死活說不出口來。
孫紹宗發現了她的異狀,便隔著衣裳,在她心尖上虛掐了一把,佯嗔道:「怎得還有什么是不能同我說的」
平兒有口難言,只得訥訥以對。
孫紹宗再三催問,見依舊是沒個結果,心下便不由犯起了嘀咕。
莫非是兩年沒見,平兒竟與自己生分了
可也不對啊。
即便言語神態能作假,那生理上的反映總不會有錯。
難道說
孫紹宗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暗道那信該不會是王熙鳳的手筆吧
平兒同賈璉早就沒了感情,按理說也不會為他遮掩什么,倒是那王熙鳳,畢竟是自小便在身邊伺候著,怎么說也還有些情分在。
不過王熙鳳以平兒的名義,弄出那許多的書信,又是為何
總不會是同李紈、尤氏那般
不成
這事必須弄個清楚
言語既然無效,看來只能依靠胯下這二兩墜肉,來撬動平兒心中的天平了。
這般想著,孫紹宗便伏在平兒耳邊道:「這般風雪,路上怕是不怎么好走,不如我干脆留下來過上一夜,等明日風雪停了,再回家也不遲。」
這話合該去找寶玉商量。
如今同平兒說起,自是話里有話。
平兒的心跳登時快了許多,暗啐了一口,嘴里嘟囔著:「你們男人,成日里便只想著這些。」
呵呵~
男人要是總也不想這事兒,家里估計就該出事了。
又同平兒耳鬢廝磨了半晌,孫紹宗這才與她依依惜別。
只是離了涼亭之後,他卻並未直接趕奔稻香村,而是先到了前院馬廄,喊過車夫張成仔細交代了一番。
等重新返回大觀園,卻早不知耽擱了多少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