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想法,很快也被孫紹宗給否決了。
因為就算是水溶有那種特殊愛好,總也不好當著小舅子的面表現出來吧?
哪這時候請出王妃,又是為的什么?
狐疑的向門口掃了眼,目送那侍妾縮著肩膀,鑽入漫天風雪之中,孫紹宗回過頭來,忍不住起身試探道:「王爺,王妃娘娘若來此,下官是不是該暫避才是?」
「誒~!」
水溶忙一把抓住了他的腕子,正色道:「你這一走,王妃來了還有何用?她今日過來,就是為了向孫大人你當面致歉。」
當面致歉?
早在半個月前,就已經負距離討饒過了,哪還用得著當面致歉?
不過聽了水溶這話,他倒是心下稍定,只當是水溶是為拉攏自己,特地准備了這一出。
然而隨即那心又提了起來。
他自己倒是有信心,不會露出什么馬腳,可那衛瀅卻似乎算不得機敏……
正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外面卻已是腳步紛紛,隨即門簾左右一卷,那奉命去請王妃的侍妾當先而入,後面緊跟著的赫然正是夏金桂。
這小蹄子也在?
孫紹宗一時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擔驚受怕。
有夏金桂在,衛瀅真要出現什么紕漏,她也能從旁彌補一二。
可問題是,她之前早有從中作梗的前科,這回能老老實實的做個輔助么?
這時一個高挑的身影,也映入了眼底,就見她雲髻高挽、峨眉淡掃,又搭著頭頂、雙肩掛了寫霜雪,淑麗中存了三分冷傲,眉眼間卻又多出一絲迷蒙。
雖不似往日颯爽之姿,那嬌態卻陡增了幾分,當即將屋內幾個侍妾,襯的相形見絀。
孫紹宗方才起身之後就未曾坐下,此時自是躬身迎候。
而眼見那魁梧的身形近在眼前,衛瀅步子一頓,掩在百褶裙下的雙腿,沒來由的就有些酸軟,那藏在鹿皮靴子里的雙足,更是癢癢麻麻的,直似是被什么東西一寸一寸的裹纏上來。
之前在偏廳里,她也不知醞釀多少次情緒,模擬了多少回與孫紹宗碰面的情景,杜撰了多少義正言辭。
可真到了孫紹宗面前,那准備好的一切,全都不知飛到了何處,兩片櫻唇雖顫顫而動,卻無半字吐出。
雖說這多是心理活動,可那愣怔的時間,卻難免久了些。
眼見得這場面就有些僵持。
水溶雖然一時未曾多想,只當她是心高氣傲,難以放低姿態致歉——但要是再這么拖延下去,他會否看出什么,可就難說了。
「呀!」
也就在這當口,一個天真又冒失的聲音,竟搶在了衛瀅前頭。
眾人循聲望去,就見夏金桂西子捧心一般,扶著胸前半邊碩果,兩只會說話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盯緊了孫紹宗,激動道:「早聽聞孫大人身量魁梧不凡,是男兒中男兒,今日一見,果然是……果然是……」
話只到了半截,那臻首忽然一垂,偏又把滿臉紅暈映入了眾人眼底。
這突如其來的一出,倒讓水溶、衛若蘭有些愣怔,心中不約而同的想著:原來還有女子喜歡這種類型的!
孫紹宗心里卻是暗贊了一聲:這小娘皮果然好演技!
而經夏金桂這一打岔,衛瀅也終於緩過些勁兒來,用力將銀牙一咬定住心神,屈身向孫紹宗道了個萬福:「昔日因蘭哥兒的事兒,我對孫大人多有得罪,還請大人看在王爺面上,不要同我一個婦道人家計較。」
說著,起身幾步繞到了水溶身邊,端起他那杯茶水,雙手捧著向孫紹宗一舉:「今日我以茶代酒,先向孫大人賠個不是。」
說著,用袖子遮了,連飄著的茶葉梗一並喝了個干凈。
孫紹宗此時才像是驚醒過來一般,擺著手連道:『使不得』『受不起』。
「有何使不得的?」
水溶在一旁哈哈笑道:「若非孫大人秉公直斷,蘭哥兒說不得就冤死在獄中了?就憑這一條,王妃就該賠這個不是!」
說著,也躬身一禮:「小王管束不嚴,也該向孫大人告罪才是!」
孫紹宗見狀,自然是慌忙閃避一旁,再三推辭,那水溶卻不肯起身,必要得一句諒解才罷。
卻說三人這里『情真意切』的推讓著,冷不丁有人在旁邊撲哧一笑:「往日只聽得孫大人是世間豪傑,今兒瞧著竟還是位謙謙君子。」
插話之人,自然又是夏金桂。
這本就透著些無禮,可她接下來的舉動,卻更是大膽至極。
就見夏金桂幾根蔥白也似的指頭,捻起了孫紹宗面前的茶水,含情脈脈的盯著孫紹宗道:「不如我再替姐姐、姐夫敬孫大人一杯,這事兒就此揭過如何?」
說著,也不用袖子遮掩,仰頭將那茶水灌下。
因喝的急了,一滴滴淡黃色的茶水,便順著她尖俏的小巴,一路滑進了莫可名狀的之處,只看的眾人無不側目。
這小蹄子果然又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