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能搞一章,但手指頭凍僵了,只想抱住暖寶寶——零下十幾度,廁所在外面,而我在鬧肚子——總之,豎起明天一萬二的flag。】
車輪滾滾,漸漸將浮華未盡的望江樓拋在身後。
不過孫紹宗的心緒,卻還停留在之前與蔣玉菡道別的那一刻。
以往這蔣玉菡雖也不缺手段心機,卻總透著一股柔弱,讓人情不自禁的,就會想到他背後的男人。
今兒卻不一樣,他那舉手投足間壓抑不住的振奮,以及刻意加粗加豪的聲線,無不在向世人宣告:他蔣玉菡從今往後,再不是什么雌伏之輩,而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
直到……
忠順王帶著一群豪奴走了出來。
然後孫紹宗就欣賞到了變臉……
不!
是『變性』的決計。
前一刻蔣玉菡還是糾糾男兒,下一刻便千嬌百媚,再無一絲『雄風』可言,那一聲嬌憨甜膩的『王爺』,更是讓兩個剛解了葯性的王府舞姬,都為之側目不已。
眼見他在忠順王面前伏低做小,在場的馮紫英、柳湘蓮無不替他辛酸、憋屈。
唯獨那賈璉瞧的目眩神采,似是找到了人生的奮斗目標。
「說你呢,起來、快特娘的給老子起來!」
「這破玩意兒還卷什么卷,抱在懷里就是!」
「你跑什么?回來、快回來、給老子站住!」
正回憶著蔣玉菡『變性』的畫面,就聽前面街面上叫罵聲不絕於耳,緊接著馬車猛地一個急剎。
「干什么的?!」
張成一聲怒斥,隨即又有個陪著小心的聲音道:「對不住了這位爺,咱們也是奉命辦差……咦?!這不是成六爺么?!」
聽著意思,倒像是撞見熟人了。
果不其然,隨後張成挑起半邊車簾,小聲稟報道:「二爺,外面是順天府的衙役,說是在奉命驅趕災民。」
如同孫紹宗當初預料的一樣,十月份初的兩場大雪,果然給京畿地區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而首當其沖的,就是三年前那批遭了水災的河北難民。
當初說是朝廷撥款,讓災民回鄉妥善安置,可自直隸總督周儒卿以下,經辦的官吏上下其手,發下去的賑災款項、糧食,能有十之二三就不錯了。
等這事兒被孫紹宗踢爆,朝廷重新撥款的時候,卻早錯過了災民重新安置的黃金期。
那些存有積蓄的富戶也還罷了,貧下中農們沒有得到足夠的賑濟,哪有余力整修家園?
沒奈何,也只得將殘垣斷壁縫縫補補,暫且廖以安身。
而這一『暫且』,就是三年過去了。
天幸這三年當中,京畿左近也算是風調雨順,那屋子再是搖搖欲墜,也勉強支撐了下來。
然而今年初冬的兩場大雪,卻打破了這勉力維持的境況。
原水患災區里,出現了規模化的民宅坍塌事件,再然後得不到妥善安置的災民,便又一次習慣性的涌向京城。
寒冬之際,像當年那樣在城外就地安置,肯定是不成了。
好在這次難民潮的規模,比起當初水災時自是遠遠不如,約莫也就兩三千人左右。
再加上太皇太後挑頭,朝中各家勛貴都捐出了不少的銀子。
於是順天府便干脆出面,在城中臨時搭建了幾個營地,將受災的災民們集中起來進行救濟、管理。
書歸正傳。
卻說孫紹宗聽聞,是順天府的衙役,在奉命驅趕災民,不覺大是詫異,挑簾子問道:「這附近怎么會有災民?不是都安置在外城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