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ló lì再次造訪，那個討人厭的管家老頭也依然跟著來了。但或許是因為知道夜ló lì和楊綺的關系了吧，那老頭這次沒有造次，老實的很。他看楊綺的目光微微有點波動，心率都有點加快，楊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這老頭，怎么有點緊張？隨即又釋然了，看來上次的煙灰缸真的讓他記憶深刻啊。

嗯，這種欠揍的人，果然是揍了就改了。楊綺不知道的是，這老頭緊張是因為曾經和辛迪加有勾結，現在怕被楊綺干掉。

「啥事兒啊ló lì？怎么又急匆匆的跑來了？」楊綺大模大樣的帶著夜伊水往永夜大廈里走，現在總算是有足夠上檔次的地方來招待她了。但夜伊水的面sè卻看不出輕松，在揮退了手下以後淡淡的看了看楊綺的手下。楊綺發現這ló lì似乎要展開什么不得了的話題，所以也讓蕭蒂、皮爾斯以外的人都出去了。

「你是打算繼續擴張吧？」

「是啊。」楊綺理所當然的點頭：「現在整個鋼睾城除了我們，以及岩石區的那個盧卡斯以外，就沒有第三個統治一個大區的黑幫了。這段時間我忙的昏頭漲腦的——」蕭蒂和皮爾斯連忙咳嗽兩聲，楊綺總算是改了口：「是『我們一起』忙的昏頭漲腦的，總算把天下無人整合完畢了。現在正是天時地利人和具備的大好時刻，不去搶地盤，難道等著火葯受cháo啊？」

「唉，果然啊，你們什么都不知道。」夜ló lì嘆了口氣道：「你想想。那盧卡斯早在一年前就一統了岩石區。成為了鋼睾城最qiáng黑幫。那個時候。其他七個區都沒有能做到這一點的黑幫，可謂是沒有敵手。但他為什么沒有繼續擴張呢？」

「這……」蕭蒂和皮爾斯聞言也愣了，互相對視一眼後，還是楊綺回答道：「想來是有什么顧慮吧，比方說另外的七個區雖然沒有占支配地位的黑幫，可是卻有其他勢力在暗處掌控一切。」

「算你還沒笨到底。」夜ló lì左右看了看，皮爾斯立刻知機的拿出一張鋼睾城全圖。夜ló lì將手拍在地圖上：「看看，鋼睾城一共八個區。基本上都有點秘密武器和支配者。」

這個時候，果然是知情人士指點江山的橋段。所以楊綺如同隆中對一般端正坐好：「願聞其詳。」

「皇後區啊岩石區啊什么的都是別人起的外號，鋼睾城的八個區其實有自己的名字，是我的先祖大人命名的。因為對你們來說發音很奇怪，大家都記不住，於是干脆就用數字來說明吧。第一區，最北面這個，盧卡斯的地盤，秘密武器叫殺戮之拳，說的就是盧卡斯本人。第五區。最南邊這個，現在是你們的地盤。這就不說了。咱們說說其他的幾個區域，這些區域雖然沒有統一的黑幫，但是它們可怕的地方也不在於黑幫。」

夜ló lì指著岩石區旁邊的那個區道：「第二區，是金融之王金貝利的地盤。金貝利控制了幾乎所有最有影響力的銀行，全世界的三種通用貨幣有兩種就是他發行的。他在穩定物價、保證貨幣價值方面功不可沒。可以說，他掌握了整個世界的金融權柄。辛迪加財團什么的，在他面前就是個渣，隨時吹口氣就滅了。」

「哦。」難怪呢，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還在想這個混亂的世界是怎么保證貨幣購買力的，原來是有高人tiáo控啊。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金貝利的能量不一般啊。「對了，這個金貝利有什么秘密武器嗎？」

「那是當然。」夜ló lì點頭道：「他的秘密武器叫運籌之腦，是他自己研發建造的超級計算機。這台計算機沒有其他用處，只能用於金融領域。但是在控制金融方面如同神一般qiáng大，是他最厲害的殺手鐧。」

「運籌之腦？」楊綺點點頭，然後指著第二區下面的那個區道：「這里不是無亂區么，這里有什么惹不起的人嗎？」

「有，而且你已經見過好幾次了，就是mr靠譜。」夜ló lì侃侃而談：「雖然沒有明確的聲明過，但大家私底下都知道，無亂區就是那只貓的地盤。我推測友軍火力就是那只貓的產業，要不然那么小一個店面，怎么可能這么久都屹立不倒呢。秘密武器不明，不過以友軍火力的水平，做出什么樣的武器來都不奇怪。」

「了解。」狂人的地盤的確不能隨便惹。雖然楊綺已經撕下來兩張靠譜符作為紀念品了，但她也不得不承認，那只怪貓的水還是挺深的，至今為止看不透。

「無亂區和皇後區之間的是第四區，魔鬼導演的地盤。」夜ló lì話一出口，楊綺還沒反應呢，蕭蒂卻失聲道：「魔鬼導演？！」楊綺疑惑的看向蕭蒂，蕭蒂立刻解釋道：「聽說他拍戰爭片就會真的打仗，拍血腥片就是真的血腥，每一個誇張的鏡頭都是實拍，一點電腦特效都不用。還記得那個阿米巴嗎，就是在魔鬼導演手底下混最後被整成神經病的。」

「這……」楊綺忽然想起來什么：「那前天咱們倆去看的那個地球英雄抗擊外星人的電影……」

蕭蒂給與了肯定的回答：「沒錯，里面所有死的人都真死了，用的飛船也的確是用飛行器改造出來的、真的能飛的東西。」然後看向夜ló lì道：「我只是沒想到，那魔鬼導演竟然在第四區。」

「這導演，拍電影還真下血本啊！」楊綺瞪眼道：「那些演員明知道送死也去拍？」

「這就是他的神秘之處了。即便每一次拍電影都會死很多演員，可是依然會有更多人前赴後繼的去試鏡。」夜ló lì接口道：「他追求絕對的電影藝術，在這個過程中，生死和盈虧都不在眼中。他其實也是鋼睾城狂人中的一位。其實整個第四區都是他的片場。沒人知道他長什么樣子。他的真面目以及秘密武器都很神秘。」

「牛。」楊綺一比大拇指。然後道：「還有三個，你就都說了吧，我看看都站著什么樣的牛人。」

「好。」夜ló lì點頭，但又搖頭道：「不過剩下的第六區、第七區、第八區，是真正沒有黑道牛人的地方。」

「沒有黑道牛人？」楊綺很意外：「沒有牛人撐腰，他們是怎么保證不被吞並的？」

夜ló lì立刻解釋道：「第六區其實沒什么價值，甚至連黑幫都沒有。那個區里就是一群宅男宅女，一天到晚混在網上。他們在網絡上盈利、在網絡上消費。只要有清潔工和快遞員就能活下去。外表看起來特別貧窮的一個區，完全沒有奪取的價值。」

「好吧……」大宅系人民威武啊，連黑幫都不來惹。「第八區也一樣嗎？」

「如果說第六區是宅區，物質世界已經腐朽了但網絡世界很繁榮的話，那么第八區就是徹底不成氣候的區。雖然有牛毛一樣多的幫派在亂戰，但沒有一個成器的，甚至連原本的秘密武器都被別人弄走了。別猜了，就是那個雄壯之軀，現在在你手里。」夜ló lì捏著下巴沉吟道：「不過我想，這個區毗鄰岩石區。會出現這個情況恐怕也是盧卡斯在背後推動的吧。」

「那第七區呢？」楊綺指向了最後一個區：「這個區又是怎么個落魄樣？」

「這個區一點也不落魄，相反。這個區里一個黑幫都沒有，是因為另一股力量很qiáng大——它是唯一一個由政府和軍隊徹底掌控的區。」夜ló lì著重在第七區上點了點：「這個區，是日下城的核心，單論軍力、裝備、人數，保守估計也能抗三個區以上。」

「嗯，原來如此，你這情報來的很及時啊。」楊綺拍了拍夜ló lì的腦袋。

夜ló lì神氣的哼了一聲：「那是當然。這種機密情報，也就我舍得告訴你。」這種高端情報，夜ló lì不說的話，楊綺還真可能載個大跟頭。

「行了，既然如此那咱們就tiáo整一下戰略好了。」楊綺雙手抱頭往沙發里一躺：「所謂柿子挑軟的捏，兩位堂主，你們說咱們是不是應該先去占了第六區，讓那些宅男宅女把購買泡面、手辦、卷紙、電池的稅給交了？交易量那么大，應該也是不小的一筆錢了。」

「我說你啊，還是完全不明白我的意思！」夜ló lì氣哼哼的道：「你們現在不能再擴張了，不僅地盤不能擴張，連永業控股和動盪窩的規模也要限制住，要不然會有滅頂之災。」

「切，你就危言聳聽吧。」楊綺眉毛一挑：「我不是傻瓜，我也知道所謂的制衡。八個區域各有高人撐腰各有優勢產業，日下城和夜下城涇渭分明互不干擾，這都是長期以來自然形成的規律。打破這個規律的人，肯定會被規律反噬，被那些可以從這個體制中獲利的家伙們憎恨、針對。這些我都懂，但卻不能讓我止步。上代霸主能稱霸全城，我為什么不行。」

皮爾斯和蕭蒂聞言笑了，自家老大就是有這個氣勢。但夜ló lì卻連連搖頭：「你不知道，所謂的八區劃分，正是我的先祖大人留下的鐵則。在他晚年的時候做出過預言：除非是天命所歸，否則勢力超過一大區的人都會不得善終。」

「預言？天命所歸？」楊綺聞言哈哈大笑：「這種鬼話你也信？他也不過就是個普通人，不是坐在lún椅里的盲眼超能力少女，你有點太過盲信自己的先祖大人了吧。」

聽到楊綺的話，夜ló lì卻如同被激怒一樣的大叫起來：「不要不信新先祖大人的話，這一句預言後來應驗了！凡是勢力超過一個大區的人，不論事先准備的怎樣充分、怎樣的英明神武，後來卻都煙消雲散了！這是一個魔咒，是一個禁忌，你絕對不可以再擴張！」

楊綺認真的看著夜ló lì，只見這ló lì緊握雙拳小臉通紅xiōng口起伏不停，好像真急了。楊綺認真道：「說到這里，我想問你個問題。我前兩天仔細看過了夜無咎的傳記。發現他在一統鋼睾前後的行事風格有不小的差別。統一前。堪稱氣吞山河英雄了得。統一後。卻沒有那種氣魄了。天命所歸這種話，前期的夜無咎是絕對不會說的。你能不能告訴我他身上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