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 逆襲風無上,墜入九幽中(萬字大章!)(1 / 2)

超凡雙生 壽限無 4914 字 11个月前

這平台之下,並不是徹底的虛空深淵。那一塊塊依然能夠落腳的平台其實是一根根巨大的黑sè岩柱的頂端,宛如一顆顆高達數百米的黑sè巨數形成的黑暗森林。對普通人來說是必死深淵,但對一眾人來說宛如坦途。楊奇三人在前,銀劍王三人緊追在後,風無上不知所蹤但一定環繞在側伺機進攻。一路在黑sè岩柱之間跳躍,向著深處更深處落下去。

唰,終於落在最底下的地板上,這里接近零光照。嫁衣神功摹刻的光芒根本不足以照射到下面,四周一片漆黑,讓金刀王都有些蹙眉:「你小子到底想干什么?」人類畢竟是視覺動物,眼睛看不到東西之後即便是先天高手都會不自在。

楊奇的聲音中帶著沉穩和自信:「他的內力能隱形,能讓我們看不見,那我們也隱形。現在大家誰都看不見誰,剩下的就是硬實力了。」

移花立刻反映了過來,她聽綉玉說過地下洞窟的事情,知道漆黑一片環境復雜的地方簡直就是楊奇的主場一樣——但等等,漆黑之處並不僅僅是楊奇的主場,還有一人比他更擅長暗戰。「三妙夫人怎么辦?」

剛說完,就聽天空上傳來了三妙夫人的嬌笑聲:「弟弟,又要和你捉迷藏了,姐姐好開心呢!」然後叮咚的琴聲響起,一環環音波擴散開來。這巨岩黑森林剛好是聲音回盪震動的好地方。三妙夫人的琴音簡直像是雷達一般,一下就能把四周環境掃的八-九不離十。

楊奇卻笑了,那是一種意味深長的笑。他伸手在移花和金刀王背上不停寫字。雙手齊用龍飛鳳舞,飛速傳遞著他的計劃。兩人先是不解,然後移花大驚就要搖頭,楊奇卻拍了拍她的手臂,鄭重而決絕,表示他心意已定。

移花傳音道:「你有幾成把握?」

楊奇在她背上寫了個「五」。

移花剛要說話,楊奇立刻寫道「唯一之法。值得一賭」。然後低聲道:「你們藏著,遇到銀劍王和鐵槍王就拖著。但如果遇到三妙夫人就按『我剛剛說的做』,相信你們絕對做得到。那個蛇眼的神經病,就交給我了。」這一句之所以沒用寫的,其實是說給三妙夫人聽的。現在若說有人一定能捕捉到楊奇的低語。那么就只有三妙夫人。

其實他的計劃中只需要三妙夫人遠遠待著並不停彈琴,根本不存在什么「剛剛說的」,他是故意說了這么一句。但這樣一句話,絕對能讓那個心思無窮疑神疑鬼的女人多想,反而入了他的圈套。

「那就這樣吧。」金刀王低聲傳音:「若你這次能成,老子我就欠你一個情。」

「你就等著還人情吧。」楊奇一推兩人肩膀,低聲喝道:「上!」

唰,三人無聲無息的散開,各自奔向自己的位置。地下一片漆黑。但先天高手不是蓋的,雖然不能像三妙夫人和楊奇那樣行動自如,但終究不會完全生活不能自理。

在這漆黑的巨岩森林中。只有三妙夫人的琴音在不停回盪。音tiáo高高低低錯綜復雜,如深海中的聲吶。現在不比當初的洞xué,移花和金刀王都有不凡功力在身,境界都比三妙qiáng,能夠一定程度避免自己被聲吶探到。所以如今唯一能夠確定位置的,就只有楊奇了。

於是三妙向風無上傳了個音:「啟稟王爺。那小賊如今身在……」

叮,傳音未完。就聽到了一聲劍鳴。這劍鳴清脆悅耳又響亮,每一個人都能聽出它的位置——正是在圓形區域的最中心。嫁衣神功摹刻的中心有片空洞,黑岩森林這里也有。楊奇站在這片圓形空地的圓心處,手執寶劍一把,正在不緊不慢的彈劍而鳴。

叮、叮、叮,不急不躁又不躲不閃。這劍鳴聲中帶著邀請、挑釁的味道,仿佛兩軍對壘時有將領單騎策馬前驅時的馬蹄聲,雖一言不發,但敵我雙方無人不明其意。這約戰,光明正大到讓人錯愕,光明正大到讓任何一個身有傲氣的人都無法拒絕。

「你叫風無上是吧,過來吧。」楊奇一下一下彈著劍,雖然在一片漆黑中,眼睛卻專注的看著劍身:「你們人雖然多,但除了你之外都非我對手,所以還是別讓你的手下送死吧。」

風無上的聲音從虛空中響起,完全找不清位置:「就這么想死么?我看你不像是這么愚蠢的人,難道是設好了陷阱埋伏本王?」

「這里你我都是初次來到,如何埋伏?」叮,最後用力的彈了一下劍身,嗡嗡的鳴動聲遠遠送出經久不息。楊奇垂下劍尖虛懸於地上:「你是天王,我不過三十年露頭的功力。你要做皇帝,我不過是毫無身份的草芥。你要登絕顛,我卻連絕顛是什么都不知。如今我要戰你,你是戰是逃,自己選一個吧。」

楊奇這句話在黑暗石林中回盪,神奇的是此刻沒有人上來打攪他。不論是三妙夫人還是銀劍王,甚至是一直忠勇可嘉的鐵槍王,都沒有一個人接話。若是地球,鐵槍王這種打手斷然不會讓主公涉險。所謂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大領導哪能和別人動刀動槍的。但在這個武俠世界中卻絕非如此,除了三妙夫人的琴音之外竟沒有一點聲音,這已經是在表明某種態度了。

楊奇有十成把握風無上會來找他,不論他有沒有陷阱,甚至明知有布局也一定會過來。就像楊奇他們明知道有巨大的危險,也一定要先殺風無上。這是不可tiáo和不可避免的——兩撥人總不能就這么互相忌憚著坐下來在這兒練功吧?

果然,風無上開口了:「你就這么有自信可以打敗本王?」

「我沒有自信能打敗你。但我有自信破你的殺招。」楊奇面容冷峻,目光入神:「破了你的殺招之後,你也就剩不下什么了。」

「哈哈哈哈。好膽!本王要把你這大言不慚的腦袋做成niào壺!」

來了——

雖然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更不可能看到任何光影,但是楊奇那忽然炸立的汗毛告訴他,風無上來了。就在不遠處,就在漆黑的身周周游,但甚至連風聲都不容易捕捉到。瞬殺付夢龍、秒殺沙通天的殺招,就在身邊徘徊!

「本王問你。捷足先登搬走寶藏的可是你?」

風無上的語音語tiáo都是很正常的問話,好像是正式開打之前反派常見的最後寒暄。但是在他最後的「你」字發音發到剛好一半。讓人最受不了、最想不到、最松懈的時候,楊奇卻忽然一個瞬時大角度後傾——

有一縷頭發無聲斷裂、飄落!

然後楊奇緊接著揮劍一挑——

呲啦啦一道耀眼的火花從劍刃上亮起,這把寶劍好像在一瞬間和另一把神兵利刃猛力對撞在一起一般,迸射出無數赤紅的火星。

「對。那些寶藏,是我搬走了。」楊奇語tiáo平穩,也像是普通嘚吧一樣接了一句,好像剛剛根本沒有生死一瞬的險情。但是他整個人都激發起來了,連立毛肌都緊張起來了。

【沒錯!】

「哦,果真是你,那答本王一個問題吧,你是如何搬走寶藏的?」風無上的聲音也毫無異樣,但是楊奇瞬間再次轉身。腳下如同幻影般挪移了一步,一片衣角無聲掉落,人卻安然無恙:「行啊。但你得先告訴我,你是怎么知道玉劍和玉佩中有憐花寶鑒的。」

【沒錯!!】

「若你投效本王,這秘密自然也能分享。」銳利的殺機寸步不讓,風無上的聲音中聽不出一點端倪,也聽不出他會在什么時候出手,好像真的是一代梟雄在誠心求賢:「如有先生你加入本王。本王必如虎添翼。待本王定鼎江山,自然不會虧待先生。」

刺啦刺啦。楊奇的身上劃開兩道血口子,但都不深。好似有極其銳利的鋒芒加身,但又被楊奇及時卸力閃躲開一般。楊奇一抹臉頰上的血痕,小小的傷口飛速止血,他的眼中全是自信的光:「拉人入伙也得有誠意,不如你先告訴我,歐冶子的仇我該怎么報吧。」

表面上你來我往語氣都自然,但楊奇心中卻已經在不停地大吼【沒錯、沒錯、沒錯——我的猜想果然是正確的!!!】

三星泉之後,見識過付夢龍的死狀,又親自體驗過奇特的割裂傷,楊奇一直沒有放棄對「黑面人」絕招的思考。雖然當時覺得黑面人已經死了,但是楊奇是「不弄明白不舒服星人」,天生有點打破砂鍋想到底的小脾氣。這種小脾氣幫他在武道上越走越遠,這次也救了他一命。尤其是在看過瞬殺沙通天的事之後,他對風無上的猜想就越發的清晰起來。

那種遠距離的、無聲無息的切割殺伐之術,絕不是什么異能或者劍氣。雖然特殊的劍氣也能做到類似的效果,但想單憑劍氣秒殺王者巔峰?楊奇不知道聖元或者無極能不能做到,但是天王絕對做不到。那么答案很明顯了——是一種武器!

這種武器必須很輕很薄,能夠隨身攜帶。必須可遠可近,一揮手就能遠距離殺人。透明特效可以憑借真氣來實現,那么毫無聲息和鋒利無比就只能靠武器本身的特sè了。楊奇設身處地的想了很久,忽然腦子一抽想到了一種東西——絲線!

影視中殺手用鐵絲殺人,監獄中囚犯用鞋帶上吊,現實中膽敢用手直接抓風箏線或者釣線的熊孩子都會受到火辣辣的教訓。當時楊奇腦洞一開就在想,如果有一根夠細夠長夠結實的線的話,在先天內力的加持下比什么都好用。這是一個可以把竹子打造成玄神兵的世界,誰說絲線就不能當兵器了?

如果敵人真的是用絲線當武器,那么完全可以做到憑借內功來控制它的剛柔變化,就能做到之前自己見識到的一切效果。而且這種體積很小的兵刃還有個優點——很省內功。

果然。在今天,終於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本王誠心誠意招攬閣下,閣下卻不給一點機會。只固執於前塵往事而不自拔,真是讓本王好生失望。那么閣下也勿要怪本王不給機會啊。」風無上裝模作樣的嘆了一句,然後楊奇提起了全部的注意力——試探已過,正篇來了!

嗖,開戰以來首次聽到了破空聲,那是有人高速穿破空氣的聲響。

但這高速也實在是太他-媽高了吧!

舉個火影迷都知道的例子,再不斬篇中。鳴人和佐助被困在白的血繼秘術里。白借助冰鏡飛速穿梭,從四面八方高速圍攻鳴人。輕松吊打主角。而此時楊奇面臨的情況就很類似,而且更嚴酷,因為風無上的速度比白快的太多了。簡直就是一道不停折射的光,這種速度比上次在三星泉時還要誇張很多。直線速度上移花決然不是他的對手。

或許在天王境界中,他的直線速度已經第一了吧?

風無上在以不可思議的高速穿梭的同時,一道道詭秘的殺意撲向了楊奇周身上下。那絲線狀的武器被使出了鞭法、刀法、棍法、劍法、暗器等諸多用法,或直來直往或纏繞詭秘,換任何一個先天王者在這里都早就被切成肉餡了。

但楊奇全力以赴運起快劍劍術卻看看守住。咱移動速度跟不上,不代表咱出手速度也跟不上。絕qiáng的臂力帶來了不可思議的揮舞速度,楊奇好似在用寶劍抵擋瓢潑大雨的雨點,無數激揚的火星飛射四周。他的身上不停閃過紅線,飈出幾滴血。創口深淺不一。他劍勢揮灑,在這絕對的壓力下,竟然讓劍術更加圓融自如、更上層樓。

「哼。有點本事,但我看你能堅持到幾時!」風無上的聲音也沒那么淡定了,帶上了一點yīn狠凶戾的味道。或許這樣的味道才是他的本sè,楊奇聽在耳朵里反倒是舒服了不少。

但在不停閃起的火花中,在瞬息亮起的光亮中,卻可以看到楊奇的嘴角卻帶上了一絲笑。這笑容久違了。鋒利、張揚,甚至有點瘋狂。他忽然開口。聲線也是一樣的峰棱峭拔,這聲線很少從楊奇嘴里冒出來:「三妙夫人,這次必須好好謝謝你。若非你的琴聲相助,我還無法辨別出這殺人絲線的位置!」

「什么?」

「什么!」

「三妙夫人你敢投敵?!」

「不、不是我!」

黑暗中接連響起驚訝的對白,楊奇的話大出他們的預料,甚至出乎移花和金刀王的預料。

在正式和風無上交手之前,楊奇只有五層把握破去他的招數,因為這絲線無形無相無聲無sè,實在是隱殺刺殺的絕好武器。或許那絲線本身材質就接近透明,再加上風無上的內力,楊奇多番嘗試過已經確定無法用眼睛找到它的位置。

不能用眼睛,那就只能用聲音了。

弦類是最好的共振發生材料,君不見很多樂器就是利用了它的原理。當然非緊綳狀態的絲線不可能發聲,但如果緊綳起來了呢?楊奇猜測,不論那絲線本身有多鋒利,在風無上用其殺人的一瞬間,必定是緊綳狀態。

楊奇沒有把握,他只能賭,豪賭一場。

現在,他賭贏了。

每一次絲線進入緊綳狀態襲來時,總會發出淡淡的共鳴聲。若非三妙夫人的玉琴音域寬廣,也不可能引動這種共鳴。若非楊奇的聽力實在過人,他也聽不到這么一丁點的聲音。但偏偏,他就憑這一丁點的聲音堅持到現在。

而他既然敢開口翻底牌,就說明他已經准備完了,不再需要三妙夫人的琴音了。

「看我破你的招數!」楊奇一聲冷喝,忽然攪動了手中的寶劍。如同拿簪子盤頭發,或者用筷子卷意大利面一般,楊奇將手中的神兵利刃旋腕一抖,就將那絲線在劍刃上打了個圈。楊奇忽然全力揮臂,嗖,那寶劍如同一發激射而去的飛梭一般,鏘的一下穩穩chā在了遠處的黑石柱上。

「怎么可能!」虛空中傳來了風無上震驚的聲音,然後他狠辣道:「便是釘死一處又能如何。本王立刻取你性命!」

「你晚了!」楊奇剛剛花了那么久,就是在腦海中建立了整個死亡絲線的運動模型。他現在知道它的長短,知道它的位置。知道它的共振頻率,更知道它的彈性限度和硬度。對於一根絲線來說,楊奇已經將它摸得一清二楚。所以楊奇左手一翻又拿出一把大刀,同樣是神兵利刃,同樣當空一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