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9 酒喝干,再斟滿,今夜不醉不還(1 / 2)

超凡雙生 壽限無 1904 字 11个月前

山長、路遠、西風緊。

穿林、過水、涉荒原。

汗血寶馬不停蹄,一路自東向西。遇山翻山、遇河渡河,如同一把剪刀橫切了南宋。若在現代社會,或者哪怕另換一群手下,楊綺都不敢就這么大模大樣的前行。若四面楚歌、八方圍堵,便是三頭六臂也逃不脫被圍攻而敗的下場。但現在,她真的就敢這么做了,而且做得很成功。

南宋最高層雷霆震怒,麒麟閣寶庫中竟然被人以巨劍刻下了「采花大盜賈騰鷹到此一搶」字樣,簡直讓皇家威嚴盡喪。武林盟立刻發表聲明,再度tiáo高了賈騰鷹的懸賞額。在官方出手的財政支持之下,那張通緝令上的數字已經遠遠超出了第二名,成為了一張放著閃閃金光的黃金通緝令。

同時,南宋也出動正規軍,甚至任命了一名大將,以領兵打仗的架勢全力追討賈騰鷹。如此一來,不論在朝在野,賈騰鷹都被列入了一級必殺的名單。

可惜,不論朝野都只能吃灰。

朝廷選派的大將,繼承了朝廷一貫的處事風格效率低。從人選到撥款到權限,朝廷上一片吵吵吵,吵個不停。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誰都不想干,所以你推薦我,我提攜他,他又說自己年紀輕輕、沒有能力、不堪大任、還是你行。同時,皇上態度也很不明朗,忽左忽右的讓人摸不透。

而哪怕委派了大將,下面的小將也難搞得很。不同派系都在里面安chā了人手。這些人的態度和想法又各不相同。所以雖然看起來兵qiáng馬壯。其實實際戰斗力和反應能力比麒麟閣守備軍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哪怕真的大軍開撥了,大將軍又立刻遭遇了一個巨大的難題

那些賊人,去哪了?

對,不僅僅是朝廷將領,就連消息靈通的江湖客也面臨著同樣的問題。雖然心動於巨量錢財一夜bào富、或者期盼於打敗魔王功成名就,很多江湖人嗚嗚洋洋的便開始了「獵鷹行動」。但實話說,他們連賈騰鷹到底在哪都完全沒有頭緒。

今天說在江浙。明天說在河南,後天說在陝西,虛虛實實根本弄不清楚。

其實,他們完全是輸在了機動力上。

行軍打仗當侵略如火,楊綺充分發揮了小股jīng英部隊高移動速度、長持久力、後勤補給極其方便的優勢。穿山過林跋山涉水一路奔馳,她們前進的速度甚至還遠遠超越了鷹爺事件的訊息擴散速度。宛如那些比導彈速度更快的飛機,不用做太多戰術規避,一路疾馳即可。

太陽從身後升起,向面前落去。

第一天。她們策馬奔過了溫婉的江南水鄉。在鄱陽湖邊安營,在九江城外扎寨。這里距離南宋的統治中心並不遠,但楊綺一點都沒有在逃跑的樣子,反而仿佛郊游一般還有閑心下湖捕撈。這一撈還真撈上來不少好東西,中秋時分蟹正肥,鄱陽湖的大閘蟹鮮嫩可口滋味十足。

「這個季節怎么可以錯過大螃蟹呢。來來來。煎炸烹炒蒸起來!」

第二天,她們策馬奔過了茂密的原始叢林。在山野之中尋路,在密林之中修整。這里是著名的神農架老山溝,即便在現代也有不少山野怪談,這里的原始森林中更是什么樣的危險都可能遇到。但楊綺卻一點都不在乎逢林莫入的禁忌,反而招呼大伙入山打獵。果然,逮到了很多肥碩的猛獸。

「到了山林里就是要吃野味兒啊,來來來,架起篝火烤起來!」

第三天,她們策馬奔過了交戰區。從趙宋的領土奔向了關中地區。這個時候,南宋朝廷甚至還沒能爭辯出到底誰來領軍,她們便已經離開了南宋的轄區。西安城外秋意濃,好一片秋高氣爽的金秋面目。此處距離邊關不遠,甚至能夠發現蒙軍tiáo撥的痕跡,據說全是jīng銳部隊。楊綺卻沒有露出擔憂的樣子,反而招呼大伙帶上銀錢去采摘。

「這個時候陝西的蘋果最好吃,來來來,趁著出關之前啃起來!」

第四天,她們策馬出關,從中原地帶進入到了茫茫高原中,來到了遼闊的青海湖邊。草原無盡,曠野無窮,天高地遠心廣闊。野馬游盪,北雁南飛,聲聲鳴叫若胡琴。在青海湖邊看落日,落日落在湖水中,雲、霞、燦燦的光華,這粗獷的美麗像是一首草原的牧歌。

「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來來來,不要愁眉苦臉的,跟我唱起來跳起來!」

一天又一天,她們奔馳在遼闊的土地上。這是方慧所見過的最極速的行軍,從前從臨安到關外沒有半個月肯定下不來。可現在,所見的景sè幾乎是一天一變。若非馬是天馬、人是qiáng人,若非楊綺的目力能達至極遠、一瞬便能找出最好的那條路,幾乎無法支撐這樣的前行。

但同時,一天又一天,三妙都在為嬌娘打掩護。這掩護打的半假半真,因為嬌娘中毒這件事的確不適合讓其他人知道。每一天,三妙都用各種方法給嬌娘創造放血療毒的機會。每一天,她都會神sè凝重的告訴楊綺,嬌娘胳膊上的晦澀氣息又重了。

放血療毒是飲鴆止渴,若非嬌娘已經修成了龍象四層,生命力被激發出生生不息的效果,她早已撐不住了。

青海湖邊,一塊巨大的礁石上,三妙與楊綺並肩而立。

「毒性蔓延的速度越來越快,今天已經徹底超過了手肘。此消彼長,劇毒攻心之日恐怕不遠。」三妙表情很凝重:「嬌娘的時間……不長了。主子,我們真的可以成功嗎?」

「呼……」楊綺目光幽深,她看著天邊的飛鴻。罕見的輕輕呼了口氣。這幾日她看起來一如往常。和從前一般胡鬧、大笑,但心中淤積的壓抑卻無可排解。片刻後她點點頭,拍了拍三妙的肩膀:「嬌娘最近肯定會虛弱下來,哪怕想qiáng撐也很難再撐住了。你想點辦法幫她打打掩護,剩下的都不用擔心,有我呢。」

「嗯。你……也不用太勉qiáng自己。」三妙點點頭,留下一句話便走了。

不片刻。嬌娘竟然過來了。她一身黑sè衣裙,頭戴黑sè兜帽,秋風烈烈,黑發飛舞,更讓她白皙的小臉顯得格外美麗。嬌娘宛如一朵雪蓮花,只是在這凜冽的寒風中,她即將凋零。

「風大了,給你拿了件衣服。你的披風我還在綉呢,很快就可以弄好了。」嬌娘坐在楊綺身邊。一起在礁石上眺望廣闊的青海:「對了,我們……能回天山一趟嗎?」

不知為何,在這一瞬楊綺忽然想起了「落葉歸根」這四個字。

她心中一塞,然後擺出了慣常的大咧咧表情,語氣誇張道:「咋地啦,想家了?」

「嗯。」嬌娘點點頭。恬靜的像一幅畫。但讓人揪心的是這畫卻不知何時便會忽然碎裂、散做塵埃。

「沒問題!咱們剛好順路,我正好也要回一趟靈鷲宮辦點事。不過咱們只能稍微、稍微的停一停,然後又要繼續出發了,不會嫌時間短吧?」

「怎么會呢,我只是忽然想回去看一眼罷了。」嬌娘嘻嘻一笑:「反正家不論何時都是家,不管怎樣家都在那里,我們可以回來之後再好好看的嘛。」

「嗯,我們回來之後,再一起看。」

嘴里說出這些話之後,楊綺心中滋味已經復雜的難以言喻。她眉毛微顫。某種情緒已經難以壓抑。她必須抒發這種情緒,否則便不知道自己還能否再演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