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車上青年卻並未看霏雨劍王一眼,只是細細的凝視著對面的玉羅剎,似乎在期待玉羅剎的表現。
異象雛形洶涌碾壓而去的時候,只見玉羅剎渾身氣息應激而動、猛然爆發。一寒一熱兩道氣息激盪沖突又交纏融合,仿佛在醞釀著什么bào烈恐怖的東西。如同自虛空中截取了一點混沌源頭,又像有一尊魔神的虛影借由此身降臨凡世,玉羅剎身上有一種莫可抵擋的qiáng大威嚴轟然爆炸。
那種qiáng大威嚴與異象雛形猛然對沖,噼啪一聲響,霏雨劍王眼角乍然飆血,頭顱就像中了一槍一樣猛然後仰。
「不可能!」幻yīn樓主忍不住驚呼。
傳聞中玉羅剎甚至還不是先天,竟然在毫無花假的jīng神交鋒中把霏雨劍王的異象雛形給打爆了?這還有天理嗎?難道說情報有誤,玉羅剎其實已經是天王了?不不不,仔細感應一下,即便是自己也能看出來,玉羅剎確確實實連先天都不是,此人確確實實就是憑著後天之身正面擊潰了異象雛形。
如果說霏雨劍王是天資縱橫的話,那么這個玉羅剎就是妖孽,不可理解的妖孽!
霏雨劍王捂住眼角,用極端瘋狂怨憎的目光盯著對面大輦上端坐的人影。該死,該死,該死!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任何人在我面前站立!
哐啷哐啷!!飛羽劍在劍鞘中抖動,霏雨劍王的手緊緊握在劍柄上,jīng神的交鋒不代表修為的高低,一道不顧一切的先天劍氣醞釀膨脹,一劍斬出就要讓這玉羅剎血濺五步!
但就在這時,車上青年說話了。
「不及二十便擁有了異象雛形,晉升天王指日可待,霏雨劍王當真是天資縱橫。如此良才美玉用來拉車當真可惜。」青年輕輕敲了敲車身,霏雨劍王渾身真氣瞬間潰散,鳴動的飛羽劍也同樣再無聲息。心中來不及狂喜便化作驚駭,霏雨劍王扭頭便看到青年對他溫純一笑,笑的他三魂出竅:「還是墊車底吧。」
什么?
墊車底就是對良才美玉的嘉賞嗎?
幻yīn樓主腦袋一片空白,然後車身一震,回過神時車子已經高低平衡,一邊一個墊的很勻稱。再抬頭小心看去,卻見那青年似乎很高興。兩個車輦對峙,拉車的甚至被對方正面壓下,似乎不大不小的丟了點面子,但青年卻微微笑了出來。
不是那種「溫純一笑」,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微笑。
有些喜悅,有些欣慰,有些感慨,有些嘉賞,有些恍如隔世,有些仿佛看到兒女長大成材一般的快慰,又有些啼笑皆非的無奈。
然後青年看著玉羅剎開口了。
「不及格。」
幻yīn樓主覺得玉羅剎根本就是個妖孽,但在青年口中,這個妖孽竟然不及格?
「瞎胡鬧。」
噼啪,玉羅剎臉上瑰寶一般的寒熱雙玉面具忽然自中間裂開一道紋。駭人的羅剎面具裂成兩半自臉上掉落下去,露出了面具下面的容顏。
是一位妙齡少女。
一位難以用語言去形容的妙齡少女。
這一刻,天上的太陽似乎消失了,宏偉的大漠似乎也茫然了。猝不及防的直視了那面孔,幻yīn樓主這老江湖竟然有了片刻的失神與呆滯。多么香艷的場景他都經歷過,多么美麗的妞兒他都玩弄過,什么樣的花樣他都感受過,但他忽然覺得,從前經歷過的那些所謂「紅顏」此時此刻如同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