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澄清吏治(1 / 2)

漢魏文魁 赤軍 1704 字 2021-02-23

孟岱這個人,倒還不是徹底的沒名兒,史上記過他一筆,說是在官渡大戰以後,因為審配的兩個兒子都被曹軍俘虜,所以他就跑袁紹面前進審配的讒言,讓袁紹把守備鄴城的重任移交給他了。

一般人讀史,容易忽略過這一段去反正袁家謀士們互相攻訐,已經是普遍現象,大家伙兒都司空見慣了。但是是勛對這段有印象,關鍵不在孟岱的讒言,而在於袁紹轉過臉來詢問群臣,孟岱說的有沒有道理,是不是該防著點兒審配。結果郭圖、辛評都贊成孟岱,只有逄紀為審配說了幾句好話。

這個小插曲透露出一個重要信息,那就是打從起兵就跟著袁紹的逄紀和冀州土著代表審配原本是不合的,從此就開始勾結到了一起,而元從派的另兩名大將郭圖、辛評則結黨與他們相爭。終這兩個集團之間的斗爭就引發了袁紹死後袁家班的分裂,兩個兒子袁譚、袁尚開始兄弟鬩牆。

因為研究過這段歷史,所以是勛不期然地就記住了孟岱這個名字當然啦,他是什么出身,字叫什么,那在史上根本就毫所載,今天見了面才聽說。雖然史上只有這么寥寥一筆,但是勛本能地認定這位孟公岳先生不是好東西,既然如此,對方又先跳出來發難,自己當然不能擺什么好臉色看啦。

於是他把腦袋一昂,擺足了四十五度仰望星空的feel,正眼都不去瞧孟岱,大大咧咧地回復道:「今日群賢畢集,難道不是來郊游的么若袁將軍於公廨之內召見是某,自然冠服相見,既在這水榭之上,見是私見,禮為私禮。如何倒不能穿著私服呢倒是諸君個個冠帶輝煌,如對大賓想來不是為見是某,是某攪擾了,就此告辭吧。」

你們一個個穿得人五人六的,好象有公事要談,可是老子只是跑冀州來跟你們隨便見上一面哪,就不想跟你們談啥公事。可見其中有所誤會。那好,咱們byebye,改日再會。

說著話,是勛轉過身就想走這不是裝樣子,他是真想就此閃人,省得還要多唇舌。浪口水,要是冀州群臣就此放他離開,那是再好不過。

荀諶伸手想攔,可是又突然想起自己答應過是勛的,今天不管是勛有什么莫名其妙的言行,自己都當沒瞧見,沒聽見。所以多少有點兒猶豫,又有點兒尷尬。好在馬上有人站出來打圓場了

上座一位偉丈夫站起身來,把手一拱:「是先生且慢君為兗州從事,遠來是客,故我等以賓禮相見。雖雲客隨主便,但主人亦當從賓之喜,使有如歸之安。我等不輕看是先生之所穿著,也請是先生勿因我等的冠帶而有所拘束。請坐。請坐。」

他既然都這么說了,是勛也就不好意思掉頭就走。當下望向那人,拱手致意,對方自報姓名說:「區區廣陵臧洪。」

哦哦,原來你便是一代烈士臧子源啊,是勛心說,老子意間救下了你丫的性命。你知道不知道

按照原本的歷史,呂布襲取兗州,跟曹操打了大半年的時光,袁紹也趁機伸手。表臧洪為東郡太守,率軍占據了東武陽。後來呂布敗退,曹操把張邈的兄弟張超團團圍困在雍丘城內,臧洪本是張超的舊吏,就向袁紹請兵,要去援救故主。可是這個時候,袁、曹再怎么私底下互相踢腳,表面上還算和睦,袁紹當然不可能發兵啦,臧洪就此跟袁家決裂。袁紹派兵圍攻東武陽一年多的時間,終城破,臧洪死難。

可是在這條時間線上,曹操一開始就壓著呂布打,袁紹既沒有機會插手兗州事務,張超也沒機會跑陳留郡的雍丘去守孤城,所以臧洪意中就避過了這一場大難。

關於臧洪之所為,後人有所評價,說你心懷故主是挺義氣,但背反今主乃為不忠,你自己想去救張超大家都可以理解,拉上一城的人陪葬就是不仁,真是其情可憫,其行卻不可恕。是勛持有同樣的看法,所以他也不怎么想給臧洪好臉色這種只講究私恩私義,沽名釣譽,不顧老百姓死活的傳統士大夫可厭了腦袋依舊昂著,不肯低下來正面這位臧子源。

「原來是臧先生,」是勛就說啦,「勛聞昔日董卓謀篡,臧先生時為廣陵張太守之功曹,首義說張太守起兵討逆,未知有諸」

這是臧洪得意的往事,他當即微笑著回答:「確有其事,雖然,不敢當首義二字也。」

是勛開始掰著手指頭算:「廣陵太守張超、兗州刺史劉岱、豫州刺史孔伷、陳留太守張邈、東郡太守橋瑁,歃血為盟,共討國賊惜乎皆不敢為先者也,卻推一功曹為盟主,堪為士林所笑。若非袁將軍出,只此烏合之眾,未知能損董賊一毫毛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