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恩威並施(1 / 2)

漢魏文魁 赤軍 1678 字 2021-02-23

是勛當晚跟司馬防聊得挺晚,暗中與荀彧牘版上所寫的名字,還有自己前一世讀史所得,互相印證。魯肅跟旁邊兒干坐著,不怎么插得上話,只是用心記憶。

他們黃昏時分抵達,這一聊就是連續的好幾個鍾頭,直到月上中天,才終於結束懇談。司馬家的人都習慣了,沒什么感覺,是勛可是慣常一日四餐的在此時習俗的一日兩餐外,早晨起來先得用點兒點心,晚上臨睡前好再來點兒宵夜就覺得肚子里「咕嚕咕嚕」地叫。司馬防說已經為天使安排好了寢處,請洗漱了安歇吧,是勛心說這樣子我怎么可能睡得著啊沒辦法,只好腆著臉央告:「今日為訪司馬公,夕食太早,如今腹中飢餓……還請司馬公照顧一二。」

司馬防聞言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是某疏忽了。」趕緊喚人准備些熱飯熱菜來。是勛說不必動火,有點干糧填填肚子即可,但司馬防不肯答應,說:「家中釀得好酒,正待與侍中對飲幾杯。」

他們談話的時候,司馬家兩個小子也都跟旁邊閉嘴陪著,司馬懿始終正心誠意,儀態端庄,司馬孚大概因為年紀還小,卻已經用袖子遮著臉打過好幾個哈欠了。是勛身為「八卦王」,自然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把這一切都瞧在眼里。

談話的過程中,他也時不時瞟兩眼司馬懿。現在可以直面這小伙兒的眼神了,就見他瞳仁漆黑,頗有神采。此外也與哥哥、弟兄們沒啥兩樣「鷹視」何在再一琢磨。貌似史上光寫司馬懿「狼顧」來著。「鷹視」應該是後世添加的作料。可是怎么才能瞧明白他的「狼顧」呢找個機會從後面喊他一聲兒似乎不大禮貌,也不怎么好找機會。

此刻既然正事兒基本上說完了,就等酒菜上來,大家飲上三杯,填填肚子,然後各自安寢這年月論貴族還是庶民,都習慣兩餐,就算家里再有錢。酒海肉山,也只偶爾夜間加餐而已,否則會被目為奢侈,尤其司馬防這種儒學大族子弟,不可能臨睡前真跟是勛喝個酩酊大罪,也就意思意思罷了所以是勛就琢磨啊,不如趁這個機會,打探一下你們父子的出仕意願

當下對司馬防拱拱手:「今日受教,獲益良多。然而李、郭肆虐,京兆屢遭兵燹。如司馬公所言,大族子弟或徙關東。或南下荊襄,未知尚存幾何,可出而為朝廷牧守地方況依例不官本郡,雖然事急從權,亦不可濫。未知河南、弘農,有否賢才,願與勛共赴關中,以抒國難者乎」

司馬防低頭想了一想,微微搖頭:「河南之地,亦迭遭踐踏,恐人也,即我河內,仰賴張大司馬鎮守,才得難。吾聞弘農董季直或在段煨軍中,此人勤於學而專於經,是郡縣之才。」

是勛記下了董季直這個聽上去很生疏的名字,隨即就問:「勛既北渡,則溫縣之俊才亦欲尋訪,未識有諸」司馬防捋捋胡子:「縣內趙君初,與我兒伯達司馬朗為至交,忠厚勤謹,侍中或可征辟之。余者未知也。」

是勛心說這老滑頭,我從關西說到關東,從弘農說到河南,後直接點明河內溫縣,問你有啥人才沒有,你跟這兒便秘似的一個一個往外努,好象真想不出什么人來似的,你們司馬氏這一大家子難道就都不是人嗎罷了,罷了,我干脆把話直接給挑明了吧。

「司馬公前牧京兆,率以儉約,躬刻農桑,百姓慕之,朝廷稱之,實勛所敬服者也。未知可肯再度出山,與勛共往關中一行否京兆之政,仍需仰之司馬公。」干脆你再做一回京兆尹,如何

司馬防聽了這話,捻著胡子微微一笑,也不說答應,也不說不答應,只是將手輕輕一抬:「詩中請先用膳吧。」是勛這才發覺,感情宵夜已經做得了,幾名奴仆正抬著食案往堂上走呢總共三份,分別放置在是勛、魯肅和司馬防的面前,卻沒有司馬懿哥倆的份兒。

瞥一眼案上,食物很簡單,但也很精致,分別是一碗麥粥、一碟醬菜、一碟炙的肉脯,還有一小甌酒。當下司馬防斟了酒,舉起杯來就敬是勛,是勛面帶微笑,跟他干了杯,心里卻在說:「你想趁機糊弄過去哪兒那么簡單啊,也未必太小覷某了」

他端起麥粥來,三下五除二扒了大半碗進肚子,然後又和司馬防干了一杯,重提舊話:「勛奉朝廷詔,持節鎮撫關中,守、令皆可先辟,今欲任司馬公為京兆尹,未知肯俯允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