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借胡殺人(1 / 2)

漢魏文魁 赤軍 1803 字 2021-02-23

是勛通過一番舌燦蓮花外加一枚金印,勉強可以算是把以呼廚泉為首的這一支平陽南匈奴勢力,忽悠上了曹操的賊船。當然啦,真要匈奴兵為自己,或者准確點兒說為了曹操去拼死拼活,那是不現實的,但起碼在袁、曹爭霸的過程中,匈奴人應該願意站在曹操一方搖旗吶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就算是達成了此番北上的基本目標,匈奴兵完可以負責面對太原方向的防御,即便袁軍殺來,以是勛的分析,他們起碼可以阻擋某支偏師超過半年的時間。有金印和自己的忽悠在,呼廚泉短期內不大可能臨陣倒戈,也不會允許袁軍深入自己的平陽四縣領地。

當然啦,匈奴人肯定是以利益為先的,呼廚泉能夠手握金印,當上單於,固然是曹家贈予的難以拒絕的利益,袁家卻基本上拿不出什么東西來――名義暫且不論,即便糧餉、物資,如今的袁家只有比曹家為捉襟見肘,根本不可能大規模資助匈奴人,從而促其倒戈。然而,倘若袁軍確實勢大,在對曹戰爭中占據了絕對的上風,那么匈奴朝秦暮楚、瞬間轉向也並不奇怪。

只是就目前來看,這種可能性並不算大。不說如今曹家的勢力已足以與袁家相拮抗,即便在原本的歷史上,兩軍在官渡相峙,史所言軍勢比不可盡信,根據後世的分析,根據是勛的認識,袁三打曹一,頂天了。在這種情況下,長期對峙,曹操雖處弱勢。卻並未後退半步,遠在平陽的匈奴也是瞧不清終勝負可能的,不會認定曹操必敗疑。

因而是勛算是圓滿地完成了自己第一步計劃,下面就該開始第二步,向呼廚泉提條件了。

然而提什么條件才好呢要匈奴守備平陽。抵御袁軍可能的侵攻,這自然是題中應有之意,但也基本上不必要明說。其它方面,是勛原本提前訪問平陽,是想嘗試從匈奴方面獲得一定的物資、糧秣,或者直接索要。或者通過互市獲得。但他前兩天便已經基本上打消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啦。

通過對摩利的訊問,也通過與去卑交談時試探所得,是勛悲哀地發現,匈奴的財政狀況只有比自己為捉襟見肘。首先,呼廚泉根本就拿不出什么物資來資助自己,其次。自己原本希望可以用打造的武器、鎧甲來與匈奴方面交換糧食、馬匹,但如今的平陽匈奴,糧食都不夠自身吃到翌年秋收,在進入中原以後,馬匹也數量劇減,就連維持本族的騎兵都很困難了,哪有余力再資助郡府呢

是勛原本以為匈奴能夠成為自己的臂助。如今卻悲哀地意識到,或許他們只是個甩都甩不脫的包袱而已……

要不是前日退至臨汾縣,偶爾在縣中得見一物,是勛幾乎就要空手而歸了。

酒席宴間,是勛、張既、呼廚泉、去卑四人觥籌交錯,表面上其樂融融,但實際上,雙方的內心都頗為緊張。是勛緊張,是不知道自己隨後提出來的要求,對方肯不肯答應。重要的是,會不會因此得罪了匈奴人,反而使同盟存留下不必要的裂隙;呼廚泉和去卑緊張,是不知道這位是太守會開出什么條件來――俺們現在可是一窮二白,幾乎啥都沒有啊

但是終究不可能好吃好散。終究還是必須轉入正題。所以當呼廚泉先表決心:「吾等自先祖以來,便尊奉漢室,先單於亦曾於安邑、雒陽,衛護過天子,天子若有所命,吾等必不敢辭。」然後拐著彎地問:「太守牧河東,不知對地方民情已熟稔否若有所詢,吾等知不言。」

表面上說,我會向你提供情報和建議的,其實是在問:你究竟想拿單於金印換些啥來要實際的東西,我可沒有

是勛想了一想,干脆明言:「吾聞平陽秋糧未豐,府庫不充,果然否」你們今年歉收了吧,糧食不夠吃吧

呼廚泉瞟了去卑一眼,那意思:你都跟他說清楚了,咱們糧秣不足那就好,別讓他獅子大開口,跟咱們要糧食。當下注目是勛:「誠如君言,不知郡內可能相資」

是勛搖搖頭:「安邑周邊,今歲中平,然恐大戰在即,吾須積草屯糧,召兵募卒,亦錢糧以資平陽也――雖然……」他不等呼廚泉假模假式露出失望的表情――自己根本不可能資助匈奴人,這點呼廚泉也肯定早就明戲啦――話鋒突然一轉:「單於若須錢糧,卻也不難。」

呼廚泉「哦」了一聲:「請太守教我。」

是勛伸出兩枚手指,給呼廚泉出主意:「單於鎮守平陽四縣,設有賊來擾,則臨陣斬之,獻其首於許都,朝廷自有錢糧賜下。」要是袁軍打過來了,你能幫忙守住這四縣,並能殺傷敵眾,還怕朝廷沒有賞賜嗎終究你們跑中原來,本來就是客軍,跟我們這些原本便守土有責的地方官不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