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先發制人(2 / 2)

漢魏文魁 赤軍 1731 字 2021-02-23

作為一名正統的中原士大夫,司馬懿對胡人有一種本能的敵視和不信任,他並不認為是勛和呼廚泉達成的協議是牢不可破的當然啦,是勛本人也並沒有這種奢望。

故而司馬懿指出,倘若由得南匈奴據守平陽等四縣,坐觀成敗,他們任何時候都可能突然背盟,倒向袁氏「雖不知袁氏何以間呼廚泉,然懿深知,郡內實可見之利,以堅其心也。」咱們其實拿不出什么實際的東西來,而此前的口頭承諾,只有對君子才有效,對反復常的胡人,那是起不到絲毫作用的。

所以他認為,必須逼迫匈奴人攻入並州,與袁軍作戰,只有這樣,才能大限度將他們綁在曹家的戰車之上。然而是勛遠遠地呆在安邑,光行文要求匈奴發兵是用的,反倒可能產生反效果,故此應當派遣呂軍與匈奴共同行動,一起突出河東,騷擾並州。

「先發者,呂軍也,次發者,匈奴也,主公可踵跡其後,掌控運路,然不必親入並州。」反正呂軍是客軍,他們想打就讓他們打去,呂軍既動,匈奴就不可能再跟後面瞧著,肯定也要上前線去搶奪戰利品。至於是勛,可以率軍前至四郡,一方面保障後路,押運糧秣、隨時接應,另方面也防止匈奴臨陣倒戈。

是勛聽了司馬懿的建議,不禁背著雙手,沉吟不語。他承認司馬懿所言確實有理仲達果當世之傑也倘若任由匈奴人自己選擇出擊的時機,他們很可能就一直坐守下去,直到糧食吃得差不多了才被迫動手。但遷延日久,袁氏會搞出什么分化、拉攏的手法來,效用如何,那真是難以預料。本身來說,袁氏把為袁紹討豫州文也往平陽送了一份兒。就表明了他們的態度,而在原本的歷史上,官渡前後,南匈奴也是上過袁家賊船的。故而,必須先發制人,逼迫匈奴進兵。以加深他們與袁家之間的不信任感。

終究是勛也不過送了呼廚泉一顆金印而已,金印再好,不能當飯吃啊。

在逼迫匈奴出兵的同時,是勛可以率軍增援為借口,大搖大擺進入四縣,即便匈奴人有所警惕。做出種種限制,終究老窩橫插進這么一支武裝來,他們也便不敢輕易再起叛反之心了。

是勛沉吟良久,又遣人將張既、賈衢重叫回來,四個智謀之士開了場小會,終敲定了這一方針。於是立刻行文平陽,說我軍欲待經四縣而突襲太原。希望匈奴方面可以配合行動。

既然答應與曹家聯合,不放曹兵過境是不可能的,呼廚泉接信以後,趕緊召來去卑商議,去卑說:「此乃促我也。」這是是太守想要避咱們首鼠兩端,所以要求明確態度,要么跟著曹家跟袁家見仗,要么馬上翻臉,投向袁氏「單於須早作決斷。」

呼廚泉說我不想答應即便已經決定要幫曹操,但主動權應該掌握在咱們自己手里。要是答應即刻協同出兵,則主動權就徹底落到是勛手里去啦。去卑就問了:「單於欲反乎」呼廚泉皺著眉頭撓撓後腦勺:「吾亦不願反也。」這仗才開始打,誰能猜到終勝負啊既然已經傍上了一家,要是臨陣倒戈,那就別想再回頭啦。要是終曹家勝了,咱們可該怎么辦

呼廚泉猶猶豫豫的,去卑不禁起急:「事兩者也,請單於速下決斷」

呼廚泉低頭瞧瞧是勛信上寫的,曹家先鋒乃是呂布將曹性他還是識得幾個漢字的,而是勛給他的信,言辭又不深奧就不禁有點肝兒顫,再轉過頭去瞧瞧案上供的「天降單於璽」,又多少有點兒舍不得。終在去卑的連聲催促下,只好一咬牙:「如此,暫且從了他便是……只是,某心有不甘也」

去卑說您要是不甘心,咱們還有的是辦法,比方說可召左谷蠡王前來「彼深恨是太守者也,可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十日後,曹性率領兩千呂軍、夏侯蘭率領兩千曹軍,經白波谷而抵平陽,與去卑相會。事先都已經商量好了,匈奴方面提出了兩個條件:其一,在四縣之內,呂軍必須和匈奴軍一起行動,接受監視;進入並州以後,雙方則分道揚鑣,各有所攻,各有所取,不相統屬。其二,是勛作為戰役總指揮,可以進入四縣,保障後路,但不得進入平陽城,除部曲外,漢軍亦不得進入任何一座縣城。

匈奴方面並不怕是勛突然翻臉,一口氣吞並四縣他還沒那么好的胃口怕的是一旦讓漢軍進入城池,則可長期據守,匈奴方面沒有足夠的攻城經驗,恐怕便會主客易勢。

匈奴方面出動了六千騎,由去卑統領,監視和伴隨著曹性經平陽而抵永安。老窩留下了三千騎,由呼廚泉單於指揮,以警戒第二批北上的漢軍。

這第二批北上的漢軍,便是是勛所部,人數不多,包括初那兩千曹軍中的一半兒,以及自家的一百五十名部曲。是勛只想保障自身的安,還真沒打算趁機收復四縣,所以兵帶多了毫意義,反匈奴之疑,只要足夠精銳就成。

是勛把精兵強將都帶在身邊,司馬懿、張既、賈衢,那是一個都不能少的,孫汶仍然駐扎在翼城,夏侯蘭率兩千軍配合曹性行動,郡內事務,則暫且委托給裴徽處理,諸葛瑾、孫資為其副也。此外,是勛還特意點了秦誼的名兒,讓他跟隨去卑,擔任漢、匈兩軍的聯絡和解紛工作。

臨行前,是勛悄悄地關照秦誼:「休使匈奴劫掠百姓,至於士人、鄉豪,則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