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城頭箭書(2 / 2)

漢魏文魁 赤軍 1615 字 2021-02-23

不想郭伯濟便在城外。是勛趕緊坐直了,就著燭火仔細閱讀,原來郭淮的意思,晉陽城防守嚴密,你要我奪取晉陽臣妾實在是辦不到啊。但他說願意在高幹攻城的時候,煽動雁門兵作亂,城內趁機揮師殺出,可極大地挫折並州軍的銳氣。到時候他願意進城,以身代父,希望是勛不要傷害了自己的父親要是能把郭縕給放了那就好。

是勛讀完了信,趕緊招呼:「速請仲達等前來議事」

另一方面,城外雁門軍的大營之中,兩名少年亦在燈下密談。一個問:「伯濟,卿已定計降曹了么」

郭淮把胳膊肘撐在案上,五指張開,扶著額頭,仿佛腦袋不堪其重一般,聞言輕嘆一聲:「家父為是侍中所羈,吾又能如何」

同伴憤憤地道:「是侍中既獲伯父,以此挾卿,本題中應有之意,然大可招之往歸,卻命卿奪取晉陽這般強人所難,吾甚不齒」

郭淮苦笑道:「我年方弱冠,又是白身,如何能奪取晉陽是侍中若真寄望於此,是妄人也。然聞其素日所為,定非妄人,不過以此試我耳。」我要真聽了他的話,不自量力地想要謀奪晉陽城,則必然死葬身之地,一個莽撞的小伙子,死了就死了,難道他會在意嗎

同伴聞言,也不禁輕嘆一聲:「如今袁、曹相爭,互為拮抗,勝者可席卷天下。吾等必有所附,得者命也,失者數也,降曹原不可。然而,河南相距遙遠,只此祁縣,未知是侍中能否安守」

看起來,郭淮早就對這個問題考慮過很多遍了,當下答道:「是侍中定已傳河內,使曹子孝羈絆上黨郭府君。上黨軍不至,則固守祁縣半載,當可虞。半載之後,吾料河南必有決戰,則高使君不得不揮師往援也。然是侍中本突出不意,破我之謀,將計就計,其兵力非能抵御高使君者。以小制大,須游擊而動,困守孤城,非良策也。吾明日若得入城,必要相諫。」

同伴連連點頭:「設祁縣守御得法,或可制敵,然若外援相救,終非了局。應以一部守城,余部暫退,逡巡於河東、太原之境,亦可詭作奇襲上黨以呼應曹子孝之勢,自然滿盤皆活。唉,但望是侍中名實相符,能聽卿言。」

郭淮一把抓住同伴的手,誠懇地說:「伯道,是我累卿,卿其恕我。」那「伯道」不禁大聲笑道:「你我情同兄弟,何出此言況我絕不願與卿為敵也,卿有奇謀,又深知我,為敵則我必死,哈哈哈哈」

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這一對涉世不深的少年也便毫畏懼了。翌日清晨,高幹擂鼓聚將,宣布今天就要發起大規模攻城戰。北中郎將王柔提出異議:「祁縣城高,急攻必然損傷慘重,何不待郭府君來襲其後,彼等戰心時,再極殺傷之」

高幹搖頭道:「是勛既敢深入我境,憑堅而守,則我料上黨兵必為河內曹仁所撓也,何日能至,尚未可知……」

「既如此,」王柔又道,「不如遣軍以擾其背,阻其運路前者哨探來報,數百車乘滿載糧秣,入於祁縣南門,則是勛欲為久守之計,明也。若能斷其運路,或不必疾攻,困之可也。郭府軍不來則罷,若來,則命其自綿上聚轉向河東,以克敵之歸巢。」

高幹還是搖頭:「呼廚泉尚且蹂躪西河,吾又豈能長圍祁縣是勛欲走,吾可困之,他欲死守,吾必疾攻,如此方能制人而不受制於人。」

王柔乃是太原王氏晉陽分家的家長,數世為宦,門客眾多,那是真正的地頭蛇。高幹知道此人文過於武,不欲死戰,故而雖然心中惱恨,卻也不得不仔細分析局勢,好言相勸:「今我軍銳氣正盛,不如急攻,試敵深淺,再做決斷。」是發起猛攻還是長期圍困,他倒也並沒有拿定主意,但必須趁著士氣還旺盛的時候先嘗試一下,這樣才能大程度探明敵方的戰斗能力和戰斗意志。

當下排斥了王柔的意見,定計而攻,郭淮當即站出來,氣勢洶洶地請令:「請使君命我雁門之卒先陣,淮必破此城,取是勛首級為父報仇,雖死憾」

p:一會兒要帶孩子出門玩兒去,今天這章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