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六氣之毒(1 / 2)

漢魏文魁 赤軍 1537 字 2021-02-23

是勛、孫資、張羨、桓階正在室內密商,突然一個人沖將進來,大呼:「不可興兵」倒真是嚇了眾人一跳。是勛定睛觀瞧,只見此人穿著士人裝束,但面色黧黑、皺紋密布,須發花白,卻象田間的老農這又是誰了

就聽張羨呵斥道:「仲景,不得禮」隨即轉向是勛,深揖道:「此舍弟張機也,狀至此,還請侍中寬宥。」

張機……仲景是勛不禁瞪大了雙眼原來是他,原來這便是「醫聖」張仲景千古之謎,遂一朝得解

張仲景乃漢末名醫,與華佗同享盛名,尤精內科,著傷寒雜病論,確立了辨證論治原則,故此被後人尊為「醫聖」。然而與華佗不同,此人在後漢、三國志等正史中皆所載,其名始見於西晉王叔和的脈經,事跡散見各,都真偽存疑。

尤其是,唐代甘伯宗名醫錄中說他本名張機,曾舉孝廉,官至長沙太守,考其事跡,應在獻帝之時。然而查考各,獻帝時初任長沙太守為孫堅,後為蘇代,蘇代之後為張羨、張懌,其後韓玄於建安十四年降劉備,後有劉備所署廖立、孫權所署魯肅、呂,其余年代不詳者有宗慶、樂仁、徐和等等,卻並張機之名。

所以比較普遍的有兩種說法:一是張機即張羨,因為張羨之字不傳於世,而仲景之字與「羨」字相合;二是在張懌和韓玄之間。為劉表所署,在郡時間不長。

是勛如今可以確定了。張機並非張羨,而是張羨之弟,估計在原本的歷史上,因為張氏在南四郡根深蒂固,因而劉表在剿滅張懌以後,就把他叔叔扛出來當郡守,做一個過度。

他腦子里轉著這些思緒,就見張機突然拜倒在自己面前。深深俯伏,哀求道:「長沙、桂陽,去歲大疫,人民多死,府庫空虛,即當休養生息,實不可再動兵戈啊。劉荊州若欲爭雄中原。吾長沙絕不助一兵一卒,然若令相調,亦不當即起齟齬,使役不能息肩,百姓困窮請上官三思」

是勛聽了這話,不禁一皺眉頭。還沒想好該怎么回復,就聽旁邊桓階先開口了:「仲景實醫者仁心也,然此間商議國家大事,君不當置喙。」張羨也趕緊幫自家兄弟解釋:「舍弟好醫,去歲深入鄉間。以療疾疫,因見百姓輾轉於途。日夕死亡,因而感傷妄言,還請侍中寬宥。」

是勛望了望跪在地上的「醫聖」的後腦勺,又瞧瞧張羨、桓階,心說這橋段怎么那么熟呢跟剛才張懌跳出來跟我打擂台幾乎就一模一樣啊張懌、張機唱白臉兒,你們倆唱紅臉兒,這不會是預先商量好的推托之法吧不過轉念一想,張羨我不清楚,桓階應該還是心向朝廷的,可能是我冤枉了他們……

算了,我管你們究竟是怎么想的呢冤枉也好,真有算計也罷,反正來一個我就駁一個,非駁得你們都啞口言,乖乖給我出兵不可

當下雙手攙扶張機:「先生請起。」張機跪在地上掙扎:「上官若不允機所請,機便長跪不起。」是勛心說唉,有話好好說,咱不帶耍賴的啊。斜眼望望張羨,張羨趕緊上前揪住自己兄弟,就要望門外扯。

瞧這倆的身段,估計張機完不是他哥哥的個兒,一腳就能給踹門外去。是勛本來還想瞧瞧,張羨是真扯啊,還是裝樣兒,不過又一想,算了,自己要始終不發話,就算本來想演戲也被迫得變成真的了,真要把張機給推搡出去,我剛構思好的一番話不就出不了口了么多可惜啊。趕緊伸手一攔張羨,低頭就問張機:「先生為醫者乎」

張機就趴在地上,抬起頭來,望向是勛,回復道:「小人略通些醫術。」

是勛點頭:「請問先生,疾病以療之未萌為善,還是以療之已發為善」

張機不知道這位長官究竟想說啥,只好老實回答:「若能察之於未萌之先,導之使疾不生,自為佳。」

是勛微笑道:「今日之事,亦與醫道同也。劉表欲爭雄中原,必慮四郡在後,安有置而不問之理必調兵相從。卿兄若允,則亦動兵戈而勞百姓也,卿兄不允,表必大軍來伐,百姓豈可得安吾今療之以未萌,先動兵以塞要沖,使劉表不敢遽進,則雖使民勞,可不使民死也。先生以為若何」

張機聞言愣住了,他本不是個善於言辭之人,碰到是勛,那是一點兒嘴都還不了啊。可是是勛話還沒完呢,當下提高聲音說道:「如今朝廷用兵於北,討伐叛逆,而劉表陰與之合。四郡若不牽制,中原兵燹勢將盛,則兵可息肩,民將填諸溝渠先生獨慮長沙之民生,而不顧天下之民生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