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何必日正(1 / 2)

漢魏文魁 赤軍 1537 字 2021-02-23

真氏勛已經給足了提示了,可假是勛還是裝模作樣地先打量他好一會兒,再沉思半晌,完了你誰啊我還是認不出來呀

那么是宏輔真的沒有認出當面之人究竟是嗎那未太過小瞧他的眼力了,小瞧他的智商。確實,氏公子這些年來外表變化得很大,其一是來自生活機遇的跌宕起伏,其二是來自於內心的屈辱和煩惱,若非稔熟之人,真未必能認得出來。但一則昔日二人相處並非一天半日,而是整整的兩年,阿飛幾乎就是氏勛的貼身僮,那真是熟得不能再熟了;二則么,前者乃是穿越客,來自於看臉而不唯臉的現代社會,別說滿大街和滿熒屏各類匪夷所思的化妝術了,整容整得面目非的也不是沒有見到過,見識多了,眼力價自然就強。

而且自從柳毅傳,說在朝鮮郊外發現了氏伊的墳冢,是勛就開始產生了警惕心,直至親往樂浪,得見「先考氏公諱伊之墓」的碑文,掀起陳舊的記憶,是早早便做好了心理准備雖然他此前並想不到氏公子竟然還活著。此番是儀巴巴地從登州跑來,偏要陪他過來搞遷葬活動,是勛便料到了其中必有蹊蹺。

所以氏勛一提示,他立刻就把這位昔日的「主家」給認出來了。可是認出來歸認出來,臉上卻仍舊波瀾不驚這7,點兒心理承受能力,以及表情偽裝能力,堂堂是宏輔肯定是有的並且一口咬定:我不認識你。

完了甚至還轉過頭去問是儀:「此伯父之從仆耶其所言何意耶」

氏勛就覺得一股戾氣直沖腦門,心說我夠給你面子了。夠給你台階下了。故意把話說得不明不白的。誰想到你仍然矢口否認。難道非要我將前情往事合盤托出不可嗎才待再開口,卻見是儀拋過來一個稍安毋躁的眼色。

隨即是儀便問是勛:「此碑乃汝之親立耶」是你親自立的碑嗎是勛微微搖頭:「非也,乃倩柳使君所立。」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這碑是建安八年所立,那年我跟著曹操鎮定幽州,然後遠跑了趟遼東襄平,就不可能再到樂浪來,怎么立碑呢說是請柳毅幫忙立的。那就說得通啦你有本事你問柳毅去

是儀暗中嘆息他也不想把事情徹底搞僵,尤其在是勛大拍胸脯,保證會照顧他幾個兒子以後所以只追問一些細節問題,就是在暗示:我已經都知道啦,此地也外人,你又何必如此嘴硬呢

其實是勛本人也覺得,我就算認了又如何我就不是你族侄,是冒充的,你知道了又如何你還敢到處去宣揚嗎我名聲垮了,對你是家又有什么好處不管怎么說。穿越來此,冒名頂替。也是自己心中永遠法釋懷的一段往事,趁此機會干脆說開來,也算放下了心中的石頭,從此可以輕裝上陣。可是再一琢磨,自己終究不是這時代的人啊,對於此世士大夫對血緣傳承究竟執著到何等程度,恐怕是難察究竟的,萬一老頭子昏悖了,非要跟我鬧個你死我活,那又該怎么辦我干脆一口咬定,抵死不認,你又能奈如何

就聽是儀又開口問道:「冢中可有遺骨」

這話一問出來,旁邊的氏勛和是峻都不禁渾身一震,當下緊緊盯著是勛的面孔,要瞧他是何種表情,做何種回答。就見是勛淡淡一笑,反問道:「若遺骨,吾又如何遷葬何必引伯父來此」

氏勛雙眼瞪大,正想一口喝破:「此衣冠冢也,汝可算露出了破綻」可是隨即腦海中靈光一現,卻不禁呆住了……

他本來已經在附近找到了不少昔日的庄客,可以拉過來證明自己的身份,誰想抵達朝鮮以後,柳毅嚴密關防,不但調兵守備是氏下榻之處,且但凡有人外出,必要遣兵跟隨監視。氏勛本出柳毅門下,也知道柳毅曾經到處張貼圖形,搜捕過自己,故此不敢在身後有尾巴的前提下去找那些證人這也是是儀拖了整整兩天,才被迫奈跟著是勛到墳前來的緣故。

當時氏勛並沒有往深處琢磨,可是如今想來莫非這賊子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了么他是故意請柳毅防堵自己的么此必柳毅泄露,並與其狼狽為奸也倘若果真如此,那么這衣冠冢早就被柳毅發現了,甚至還派人守墓,他會不會在是勛的授意下,悄悄地挖開來查看了究竟,甚至隨便再放一具骨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