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忽然跳反的夏原吉(1 / 2)

張承祿曾經說過,人老奸,馬老滑,兔子老了鷹難拿。

像夏原吉這種老奸巨滑的部級大佬願意指點幾句,別說是楊少峰了,就算是朱瞻基和張輔等人也是一起豎起了耳朵。

「這兄弟兩個在一起搭伙過日子,有些磕磕碰碰的也在所難免,是吧?」

指了指跟過來蹭飯的紀綱,夏原吉又接著道:「正所謂一樣米養百樣人。凡察這個人呢,好歹還有幾分人樣子,渾不似猛哥帖木兒那般狼心狗肺。

老夫聽紀指揮使說,凡察私下里對猛哥帖木兒多有微詞,這次反對猛哥帖木兒遷移阿木河的人里面,就數凡察的態度最為堅決。

像這種對大明忠心的,再多的獎賞也不為過,而像猛哥帖木兒這樣兒的,哪怕給他一粒糧食,老夫這心都揪著疼。」

一聽夏原吉提到了凡察,張輔便嗯了一聲道:「招撫楊木答兀之時,凡察便多有出力,較之其兄猛哥帖木兒,確實要強上許多。

去歲之時,楊木答兀矯詔作亂,肆行剽掠,裹脅千余口至阿木河近地東良北,又屢拒招撫,拒還所掠人口,當時凡察便要起兵征討,只不過被猛哥帖木兒所阻,故而沒有成行。」

兩個大佬都表了態,紀綱也拿起手巾擦了擦嘴角的油漬,點頭道:「根據錦衣衛回來的情報來看,猛哥帖木兒屬於無可救葯的那種,宰了喂狗是最好的選擇。

倒是凡察這個人還可以試著拯救一下,有他在,對於朝鮮和胡里改部也是一種牽制,不至於讓他們太過於膨脹。」

楊少峰頓時就明白這三個人的意思了。

大明身為天朝上國,多收狗是大明的責任,只要不給狗子們反咬一口的機會,就該任由這些藩屬成員去狗咬狗。

尤其是猛哥帖木兒和凡察兄弟兩個,明明通過誘使他們自相殘殺就解決問題,那么就沒有必要像楊少峰這樣兒把事情搞大。

然而楊少峰卻不可能同意這種玩法。

因為大明最後就是被狗咬的,而且還是七大恨這種狗屁倒灶的咬法——

「四月十三日,八固山十萬兵征明國,作書告天曰:

吾父、吾祖,於明帝邊境,不折其草,不擾其土,而彼無故生釁於邊外,殺吾父、祖,此一恨也;

雖殺我父、祖,吾乃仍欲修好,曾勒誓於碑曰:無論尼堪、女真,若越帝境,見之即殺,若見而不殺,殃及於不殺之人。如此誓言,明國背之,遣兵出邊,護衛葉赫,此二恨也。

自清河以南,江岸以北,每年明國人出邊,入女真之地侵奪,我以誓言殺其出邊之人,彼不顧前誓,責我擅殺,拘我往廣寧叩謁之使者剛古里、方吉納,系以鐵索,挾令吾獻十人於邊上殺之,此三恨也。

遣兵出邊,為葉赫防御,致使吾已聘之女轉嫁蒙古,此四恨也。

將吾數代看守帝邊居於柴河、齊拉、法納哈三路之女真所種田谷,不容收獲,遣兵逐之,此五恨也。

聽取邊外天譴之葉赫所言,備書惡言,遣人對吾施以種種侮辱,此六恨也。

哈達助葉赫,兩次來兵侵吾,吾報之往征,天將哈達賜吾,而天賜之後,明帝又助哈達,挾令吾必送還原處,葉赫將吾所遣之哈達擄掠數次。夫天下各國互相征伐,天譴之人敗而亡,天是之人勝而存,豈有使死於鋒刃者更生既得之俘虜復還之理乎。明國助天罪之葉赫,如逆天然,以是為非,以非為是,妄為判斷,此七恨也。

明國對吾欺凌羞辱甚多,實難忍受,故以此七大恨興兵。祝畢拜天焚表。」

這七大恨,便是《滿文老檔·太祖》卷六所記載的七大恨,與其攻盧龍誓師安民諭版七大恨的內容大同小異。

然而實際上,這所謂的七大恨,根本就沒有任何一條能站得住腳。

比如老奴所說的其父其祖在大明邊境不折其草,不擾其土——他老祖宗可沒少干!

真要算起來,楊少峰倒是也有四大恨:

一恨李成梁養狗成患,誤殺老奴其父塔克世與其祖父覺昌安後未曾斬草除根,反倒賠償其戰馬十匹,並讓老野豬皮襲任建州左衛都指揮使。

二恨大明朝堂上下從皇帝到大臣盡是聖母白蓮,居然收容走投無路的狗奴才還讓他們居住在遼東,以至於老野豬皮把遼東當成了自己的地盤,不許大明百姓居住!

三恨大明大明眼瞎,原本在遼東是誰敢跳就打誰,可是眼瞎了的大明偏偏就沒打建奴,幫著這些遼東野生女真展也就算了,還想著讓遼東諸部都相安無事,以至於劫掠其他部落成性的老野豬皮以所謂的七大恨起兵,荼毒神州三百年不止!

楊少峰陰沉不斷的臉色還有止不住的殺意嚇了夏原吉一眺,就連殺人如麻的張輔和紀綱都暗自心驚。

朱瞻基伸手推了推楊少峰,喝道:「你又在想些什么?」

回過神來的楊少峰瞧了瞧夏原吉和張輔,冷笑一聲道:「凡察倒也罷了,還有三分搶救的價值,可是猛哥帖木兒必須死!誰也保不住他!這一次,我就要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