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閩天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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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以後,白狼就時不時地在民調局露一露頭。吳主任不定時地將它拴在民調局的各個角落,好像是因為有當初吳仁荻拴在它脖子的那根繩子,白狼的殺傷 力降到很低,除了偶爾齜齜牙之外,再也沒有什么別的舉動也沒有什么人敢去惹它。在這段時間里,孫胖子和白狼混得越來越熟,只要白狼一露面,孫胖子總能 像變魔術一樣,不知道從哪里鼓搗出來一兩只真空包裝的燒鴨子或者是烤雞。而白狼的胃口也怪異得很,給它四五只雞,也不見它能吃飽,但是有時只給它一只雞翅 膀,也能滿足白狼的胃口。我一直沒有搞明白,白狼這么多年在妖塜里面是怎么活過來的。

就這樣,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轉眼就快過年了。破軍終於被醫院放出來了,他恢復得算是相當不錯,這時的張支言還留在醫院做物理治療。在破軍出院 的第四天,民調局來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已經看不出來他有多大歲數了,這人的臉、脖子和手背,只要是露出來的皮膚上,都密密麻麻地布滿了老年斑。

這個老人出現的時候,正趕上吳主任出來遛狼。老人和吳主任在民調局的大門口打了個照面,這老人好像認識吳仁荻,看見吳主任從大門里出來,老 人愣了一下,隨後他的臉上就像被人打了一拳,五官有些挪位,老人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態,沖著吳主任點頭笑了一下,露出了嘴里一口蒼白的假牙。

吳主任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這個老人,迎著吳主任的目光,老人臉部肌肉不受控制地一抽一抽的,就像是中風的後遺症一樣。最後老人實在受不了這種 壓力,干笑了一聲,說道:吳主任,好久不見,這么多年了,你倒是一點都不顯老。想不到我的運氣這么好,一來就能遇到你。吳仁荻歪著脖子看著老人,又過 了半晌才說道:我們認識嗎

很多年前見過一面。吳主任貴人事忙,不記得我這個老家伙也不稀奇。你的事忙,我就不打擾了。看到吳仁荻不怎么想搭理他,老人沒滋沒味地笑了 一下,剛想繼續向前走時,目光無意中掃了一眼吳主任手上牽著的白狼,老人的左腳剛邁出去一半就僵在半空中,身子晃了一下,好在他及時收腳,才不至於當場摔 倒。這是尹白你就這么拴著它老人有些失態地指著白狼說道。

吳主任都懶得解釋了,他皺了皺眉頭說道:我們以前見過嗎老人嘆了口氣,說道:難怪吳主任不記得我了。六十五年前,在南京的雨花台,我和 吳主任有過一面之緣。不過現在看起來,物是人非這四個字只適用在我這個老家伙的身上了。吳主任歪著脖子又想了半天還是想不起這位老人是誰,最後他說道: 你就直接說吧,你到底是誰老人的表情有些尷尬,他干笑了一聲,說道:我是閩天緣。

閩天緣吳主任默默地重復了一遍,看他的表情,還是沒有想起來這個閩天緣是誰,老人的表情都開始有些哀怨了。最後他又說道:我倒是沒有 什么名氣,吳主任把我忘了也正常,不過我還有個大哥,他算小有點名氣,他叫做閩天宗,是以前民族宗教事務委員會的會長。本來以為提到閩天宗,吳主任一定 會有印象,沒想到吳主任還是直搖頭:閩天宗又是哪個

這個時候,我和孫胖子正從大門口走出來,剛才這兩人的對話,我們倆聽得一清二楚。吳仁荻的反應有點讓老人接受不了,老人再說話的時候,語氣低了 幾分說道:吳主任,你不會連民族宗教事務委員會都不知道吧沒想到吳主任冷冷地回答道:民族宗教事務委員會我一定要知道嗎說完,不再理會老 人,牽著白狼向前面走去。我和孫胖子在後面對視了一眼,這就是標准的吳主任的操蛋脾氣。

看著吳仁荻的背影,老人重重地喘了口粗氣,等我和孫胖子走到他身邊的時候,老人突然叫住了我們倆:等一下,你們倆是民調局的人嗎可以幫我點 忙嗎不是,我們是過來辦事的。孫胖子剛才聽到老人是民族宗教事務委員會的閩天緣,就把他來民調局的目的猜到八九成,孫胖子不想蹚這渾水,拉著我就 向吳仁荻那邊走過去。

沒想到這個閩天緣看著我們倆突然呵呵一笑,說道:孫德勝、沈辣,你們倆什么時候不干的要不要來我們宗教委發展他這話說完,我和孫胖子也沒有繼續向前走的心思了。我轉臉看著閩天緣說道:你怎么知道我們倆是誰

閩天緣微微一笑,這時已經完全看不出來剛才他初見吳仁荻時那種驚慌的表情,閩天緣說道:怎么知道你們倆的事不重要,但是麻煩你們去高亮那里通知一下,就說民族宗教事務委員會的會長閩天緣有事要見他,讓你們的高局長安排一下。

我在他的話里聽出了點問題:等一下,民族宗教事務委員會的會長不是黃然嗎你這是篡了他的權吧閩天緣說道:那是你們搞錯了,黃然是民族宗教事務委員會的宗教法人,我才是會長。這些事情不是你們操心的,你們倆還是去通知高亮吧。

還沒等我和孫胖子作出反應,大門又開了,高局長的大秘書璐姐手拿對講機從里面走了出來,她走過來後,對我和孫胖子說道:這里沒你們倆的事了, 忙你們的去吧。說著,轉過臉來對著閩天緣說道,高局長在等你了,請跟我來吧。說完,不再理會這個閩天緣,一轉身向大門走去,邊走邊對著對講機說道, 就他一個人沒拿果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