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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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坐在蕭和尚身邊的孫胖子,趁著這個時候端著眼前的水果和點心湊到了我的身邊,說道:辣子,金瞎子和這個穿一套黑的哥們兒是什么來路我摘下 一顆葡萄放進嘴里,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那二人說道:金瞎子的名字我倒是在資料室里經常見過,他本名叫金北海,眼睛也不是天生這樣,這是天機泄露得太多 了,遭的報應。不過他在香港的這個圈子里算是一個首屈一指的人物,聽說大年初一的時候,香港富豪榜上的前幾位都要排著隊讓金瞎子批流年。除了富豪就是圈子 里的一些大人物也會找他算命,像馬嘯林這樣的小財主不知道是走了什么門路才能讓金瞎子給他擺運財陣的。咱們的高局長和宗教委那邊都想挖他,可是這個金瞎子 就是哪兒都不去,就守著香港這塊巴掌大點兒地方,關上門當自己的金大師。

孫胖子聽了我的話,向金瞎子的位置伸了伸舌頭,說道:還真是人不可貌相。不是我說,辣子,我小時候也有幾個江湖騙子給我算過命,都說我是天煞 孤星、爹死娘嫁人的命。我一直尋思找個明白人幫我好好算算,看看有解沒有。一會兒事辦完了,說什么也得讓這個瞎子給我算一卦。他的話剛說完,坐在一旁只 剩下半條命的黃然突然有點放肆地笑了一聲,被他這么一攪,客廳里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黃然也覺得有些失態,他擺了擺手,說道:沒事我想起 來一個笑話。

等到眾人不再看向這里之後,孫胖子斜著眼看著黃然,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老黃,不是我說你,你的心還真是寬,都這樣了還有心思笑話我。我要是 你,就好好盤算一下,能不能挨到回你們宗教事務委員會。孫胖子說話的時候,黃然不停地喘著粗氣,緩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小胖子,你以為誰都能找金瞎 子算一卦告訴你他現在的行情,平常就是初一、十五各算一卦,每次卦金一百萬。他預約的名次已經到了三十年後了,而且是只認預約的信物不認人,二 十年前就有人炒他算命的預約號碼了。說是卦金一百萬,可一年之內的黑市炒預約號碼都不止十倍,還有價無市

黃然說到最後已經喘息得連不上話了,喝了一杯我遞過去茶後,他總算緩了過來。而孫胖子聽得已經張大了嘴巴,又連連看了金瞎子幾眼,對我說道: 辣子,老黃說的是真的假的還有炒算命名次順序的我聽了也是只撓頭:大聖,這個我也是第一次聽說。真的假的回去問歐陽偏左,這樣的事情他能知 道。

孫胖子還是不太相信,但是很快他的目標就轉移了:還有那個一身黑的哥們兒呢他又是什么來路關於這個叫鴉的男人,我在歐陽偏左的資料室里 沒有看到有關他的一點消息,我扭臉看了一眼黃然,黃然有氣無力地和我對視了一眼,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老黃,要不還是你說吧,你剛才說得挺好,就照 剛才那么說。

黃然苦笑了一聲,說道:你現在倒是拿我不當外人了。孫胖子看著他說道:他也不是你們宗教委的人,而且我們回民調局之後也能知道,你就 當賣一個人情給我們哥兒倆。見面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嘛。以後你要是再犯到我們民調局的手上,我們還能替你說兩句好話。黃然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孫胖子,深 吸了一口氣,有點嬉笑地說道:好,就當是個人情了,鴉是泰國華僑

鴉的前半生算是一部傳奇故事。他是一位在泰國出生的第四代華僑,因為是在酉時出生,故而本名叫作劉酉,鴉是他巨變之後別人起的化名。劉酉幼時體 弱多病,家中長輩按著家鄉慣例,將劉酉過繼給純陽真人呂洞賓為義子。說來也怪,自從拜過干爹的畫像,劉酉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壯實,雖不能說是百病不生,但是 和之前已經是判若兩人了。

劉酉的家族是當地首屈一指的華人富商,其領域已經覆蓋到金融、農業、百貨和建築業當中。劉酉雖然不是長房長孫,但也因為其正統的血脈,生活在絕大多數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世界里,但是這所有的一切在劉酉十三歲之後突然崩塌。

就在劉酉十三歲生日的當天晚上,劉氏宗族的族長、他的爺爺和大伯父突然無故身亡。也是劉老爺子年邁加上他的長子多病,當時也沒有人多想,分散在 泰國各地的劉氏子孫紛紛趕回來奔喪。劉老爺子父子的白事是按著中國的傳統規矩辦的,加上又是商賈巨富,白事辦得異常隆重,就連當地行省的政府官員都換著班 兒地到劉家表示慰問哀悼。

在劉老爺子出殯的前一天晚上,按著劉氏宗族老家的規矩,最後一晚守靈的必須是劉氏宗親,一切的閑雜人等都不得干擾劉老爺子的亡靈。天色一擦黑, 就將包括管家和用人在內的所有非劉姓的人都請出了本家豪宅。由於劉酉已經過繼給了呂洞賓,按著規矩來講,已經不能算是劉姓本家的人了,當晚劉酉跟著管家眾 人在酒店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清早,管家帶著劉酉和眾用人趕回本家豪宅。

管家敲了半天的門,也不見里面有人開門。後來他和劉酉一起,又給劉酉父母和其他的劉氏宗親打了電話,在門口都聽到里面的電話鈴響了,但就是不見有人過來開門。這才感覺到不對勁兒,這時天色已經亮了,已經陸續有送行的人馬趕到。萬般無奈之下,管家只好打電話報了警。

警察趕來,撬開了大門。門口聚集的人看了里面的景象,所有的人都驚呆了,甚至有幾個膽小的婦人嚇得當場昏了過去。就見大門口趴著七八個劉氏本家 的宗親,他們已經死了多時了,這些死人的特征都是臉色發青、七竅流血,每個人都睜著雙眼,但是眼眶里卻看不到瞳孔,只能看見里面兩個白色蠟丸一樣的眼球。 除此之外再沒有什么額外的傷痕。

大門口的死人只是序幕,再往里走,死人越來越多,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劉家的宗親。管家這時已經蒙了,還是十三歲的劉酉先反應過來,不顧警察的攔 阻,沖到了父母的卧室中,可惜奇跡並沒有出現,劉酉的父母和外面那些劉姓之人一樣,倒在床上,雙雙七竅流血而亡。看到眼前的慘象,劉酉當場暈了過去。

這件滅門慘案一共死了六十六人,蹊蹺的是擺在靈棚里的劉老爺子和他的長子也是七竅流血、臉色發青,就像又死過一次一樣。而且同樣琢磨不透的還有 他們的死亡時間,經過法醫的鑒定,這些人死在當天晚上十點到十二點之間。但是後半夜兩點的時候,旁邊的鄰居還看見這里面的一部分人出現在靈堂前面的草地 上。他們有說有笑的,沒有一點悲傷的氣氛。更為嚴重的是還違背了規矩,在靈堂前面喝起了酒,幾乎每個出現的人手里都握著一個酒杯,里面有威士忌,更多的是 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