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韜將巴頌給扶起來，輕輕地嘆了口氣，「抬頭望著我。」

巴頌有點意外，抬頭看了一眼蘇韜，連忙將頭又埋下，和龍婆對視，是很失禮的行為。

蘇韜對巴頌的敬畏，並不感到高興，反而有點失望，他語氣沉重地說道：「巴頌，我從現在特別嚴肅地宣布一個命令，你也不再是我的佛徒了。」

「啊？」巴頌抬起頭望著蘇韜，驚愕地望著蘇韜，結巴道：「聖龍婆大人，是我做錯了什么嗎？」

他心里開始慌亂，難道是自己為妮妲的請求太過無理，激怒了蘇韜？

「不是你做錯了什么，而是你做了很多讓我感動的事情。」蘇韜嘴角浮出微笑，「我希望你能改變一下自己的身份，以後還需要你幫助我，但身份不再是我的佛徒，而是作為朋友或者伙伴幫我做事。」

「朋友？伙伴？」

巴頌眼睛一亮，旋即黯淡下去，「我怎么能成為聖龍婆的朋友，那實在大逆不道。」

蘇韜搖頭苦笑，改變一個人信仰的難度，堪比治愈疑難雜症。

蘇韜曾經多次跟巴頌交流過，讓他放下自己的信仰，但他一直在堅持。

巴頌是個固執己見，難以理喻雜的人。他願意為自己妹妹下跪，請求蘇韜施恩，自己卻無法跳出信仰的怪圈。

蘇韜緩和語氣，繼續道：「我不缺少屬下，我只缺少朋友。你如果成為我的朋友、伙伴，我可以放心交給你更多的任務和工作。而你未來也不再是為我效忠的佛徒，我希望你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夢想，為達到自己的目的，努力奮斗。說得更加直接一點，我不需要一個空白沒有感情的傀儡，需要一個有血有肉有靈魂的朋友。如果是傀儡的話，我隨時可以更換，但朋友不一樣，那是一輩子的。」

巴頌吃驚地凝視著蘇韜，一直以來他都將蘇韜當成自己的信仰，高高在上的供奉著。

蘇韜搖頭苦笑，巴頌這架勢一時半會肯定接受不了這些信息，只能慢慢來了，「我不逼著你立即改變，也會給你足夠的自由和展空間。不過，你得答應我，你要了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巴頌眼中露出困惑之色。

作為佛徒，他是沒靈魂的，龍婆就是他的一切。

正常人現自己沒有追求，先是困惑後是恐慌，但巴頌不一樣，他除了木訥還是木訥。

蘇韜現自己想要改造巴頌的想法暫時有點多余，搖頭嘆了口氣，琢磨著暫時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

很多事情不能用力過猛，尤其涉及到信仰的問題，千萬不能操之過急。

……

再次見過薩爾曼，通過軟硬兼施的手段，讓他記憶深刻，不敢輕易背叛自己。部署好了這枚在印度留下的種子，蘇韜算是松了口氣，此次英國之行還是收獲頗豐。

雖然因為自己的作死，差點又送了自己這條狗命，但結果還是很不錯的。

第一，利用三味國際放棄英國市場的事件，讓歐洲葯瓶管理局重新思考修訂植物葯相關法規，為降低中葯門檻，重新進入英國及歐盟國家打好基礎。

第二，自己搗毀了暗面組織的老巢，從主機房中拿到了地下實驗室的核心數據。這些數據不僅有病毒庫，還有相關的解毒葯劑數據庫，交給安德森團隊，他們可以破解其中的秘密，不用擔心類似七山嶺病毒和塔里病毒事件再度爆。

第三，緩解了英國公主艾米莉婭的病情，和第一順位繼承人艾伯特達成了合作關系。艾伯特對中醫產生濃厚的興趣，准備在這個領域投入資源大賺一筆，自己陰差陽錯之下，敲開了中葯進入英國市場的閥門，意義遠比在島國京都和俄羅斯莫斯科開設三味堂國際店更加重大。

第四，在印度埋下了薩爾曼這個極具戰略意義和價值的種子，為中醫和中葯進入印度打好基礎。現在舉國上下都在討論，如何讓傳統的華夏文化進軍國際。

比如國粹京劇，華夏功夫，但事實上國家重點支持這些傳統文化，有點一廂情願。

以京劇為例，的確是博大精深，但真的能夠讓外國人風靡追崇嗎？

事實上，大部分老外在看京劇時圖的是個新鮮勁和熱鬧勁，這跟讓華夏人去聽歌劇，欣賞音樂會的心態都是差不多，想要用京劇文化來引導世界主流文化，難度實在太高，一個在自己國家都日益衰落的文化，如何能引起世界其他國家民眾的共鳴？

不是自欺欺人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