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老莫的故事(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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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萬毅說了他進民調局的遭遇之後,眼睛還是有些發愣,好像還沒有從當年的事件中走出來。我再看看桌子上吃剩的半只烤羊,心里直犯惡心,本來好好的胃口都被熊萬毅這個故事給敗光了。

孫胖子倒了一杯茶水遞給熊萬毅,沒想到熊玩意兒看都不看;他給自己倒了一盅白酒,和身邊的西門鏈碰了個杯之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這一下子別說 老莫和西門鏈,就連我都覺得有些尷尬。這熊玩意兒今晚真是喝多了,要是他清醒的時候,就算再怎么看不上孫胖子,熊萬毅也不會這么不留余地。

孫胖子倒是能屈能伸,他十分隨意地將手里的茶杯放下,隨後看著熊萬毅說道:熊玩意兒,接著說啊,別說一半留一半的。一次說完,別留扣子。

熊萬毅有些聽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孫胖子,什么說一半留一半我都進民調局了,還有什么可說的

孫胖子看著沒人動的烤羊,他倒是心寬,自己親自動手將整個一只羊腿扯了下來,一邊動手一邊說道:那個披人皮的你還沒說。不是我說,你這是要我 自己猜嗎說完孫胖子直接張嘴咬下一塊羊肉,在嘴里大嚼起來。也難為他剛聽完那樣一個重口味的事情,還有胃口能吃下去東西。聽見孫胖子這么說,熊萬毅、 西門鏈和老莫三人都面色古怪地看著這位新晉的副局長

孫胖子說得理直氣壯,沒有一點身為副局長,不知道業務行情而應有的羞愧感。我抄起桌上的茶壺,給他倒了一杯茶水之後,替孫胖子遮著說道:大 聖,你這真是喝多了。老熊說的就是人嵬嘛。那東西是修煉長生術走火入魔的道士,最後舍皮囊的時候舍得不干凈,沒了真身還失了法力,只能靠不斷地更換人皮, 才能苟延殘喘地混跡在人世當中。上次在歐陽偏左的資料室,你還說元末的時候叫作油皮子,怎么明末就改名叫人嵬了怎么樣,想起來了吧

沒想到孫胖子歪著頭想了半天之後,突然指著我說道:辣子,到底是誰沒想明白你的話有毛病,還歐陽偏左那里的資料室那也是我能去的地方嗎下午高局長還指著鼻子說我,資料室這一輩子都是我的禁區我還在資料室里和你說話不是我說,你問問高胖子,他同意嗎

看見孫胖子自己把遮羞的布扯開了,當時我氣得差點將茶水潑在他臉上。不過老莫年長幾歲,他有意無意地將話題岔開了:大聖,都是自己哥們兒,就不喊你孫局了,叫你局長顯得咱們太遠。

說著他又給孫胖子倒了一杯茶水,說道:大聖,哥哥和你八卦一下,你現在都是副局了,那么地下四層里面到底有什么,你是不是揀能說的說兩句

孫胖子接過老莫遞過來的茶水,卻並不著急喝,他眯縫著已經喝得通紅的雙眼,看著老莫說道:揀能說的那就沒什么能說的了。

老莫對這個答案沒有意見,他好像預料會有這樣的回答。孫胖子笑眯眯地看著他,說道:老莫,我和辣子,還有熊玩意兒怎么進的民調局你是知道了。那么你是怎么進的民調局有沒有興趣說一說

老莫對著孫胖子說道:其實你看檔案也一樣,我說的也不可能和檔案不一樣。孫胖子將手中的半個羊腿放下,隨便用桌布擦了擦手,說道:老莫,不是我說,你看我長了看檔案的眼睛嗎我和辣子不一樣,說話就能說明白的事情,我絕對不看書本。

說著,孫胖子掏出香煙,轉圈分了分。老莫接過香煙,點著後抽了幾口,說道:我和熊萬毅進民調局的過程都差不多,只不過他是警察,我是法醫而已。說起來我的心臟病也是那一次留下的病根

老莫是南方人,干法醫可謂是家傳的手藝,他的父親是當地公安系統中一位小有名氣的法醫。當年他被老爹半逼半勸進了醫學院,拿到了法醫資格認證之後,被分到當地警察局的刑事科技術室。

可能是因為從小就受到家里的熏陶,沒用多久,老莫就對那些躺在手術台上的屍體產生了免疫力。曾經有一次,他出現場給一個在車禍中喪生的死者做屍檢,這名死者的頭部被汽車輪胎壓爆,眼球和人腦爆出去十多米遠。當時滿地的腦漿讓有十幾年警齡的老警察都腿肚子抽筋。

而等到老莫到達現場,便從容不迫地將死者的眼球和碎了一地的碎腦收集了回來。做完現場的初步屍檢之後,他竟然在現場幾百人的眾目睽睽之下做了一件慘絕人寰的事情。

老莫做完工作,准備回警察局的時候,在車禍現場附近買了幾個五香兔頭。不知道老莫是午飯沒吃飽,還是抵擋不住兔頭的誘惑,他沒有絲毫的避諱,摘了手套就直接抓了一只兔頭在嘴里咯吱咯吱地咬著。

當他將兔腦和兔眼睛摳出來放進嘴巴里的時候,現場出現了上百人一起捂著嘴巴連連干嘔的壯觀景象。老莫就像沒看到一樣,正准備對付第二只兔頭,帶隊的技術室主任飛奔過來一把打掉了他手中的兔子頭:你個龜兒子,再動這個兔腦殼,老子就把你的腦花也打出來

這件事情過後,當地整個公安系統都知道了老莫的大名。之後凡是遇到重口味的案件,局領導都是點名讓老莫負責屍檢,為這還有說辭:什么人配什么案子。

就在老莫自己都以為他會以這種形式和死人打一輩子交道的時候,一場能讓他嚇出心臟病的事情發生了。

一天晚上,老莫剛吃完晚飯,就接到局里的電話,說在郊區發現了一具無名屍體。因為這具屍體已經出現了較大程度的腐爛,需要法醫到場做屍檢。類似這樣的案情交由老莫負責已經成了不成文的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