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噩夢(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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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一次之後,每次恢復意識,都明顯地感覺到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除了孫胖子和房間里看著我的那個人之外,已經沒有什么人來看我了。而且,孫胖子雖然是天天都來,但是他的話也少了很多,聊了沒有幾句,不是有人來將他叫走,就是他自己想起來有什么事情沒辦,慌忙起身走了。

就這樣,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我被一陣無名的心悸擾得恢復了意識。這時,孫胖子就坐在我病床前的椅子上。房間里面看著我的那個人很難得不在屋里,只有孫胖子自己,一句話都不說,只是一根接著一根地抽煙。要不是他偶爾咳嗽一聲,我都不敢肯定這個一直抽煙的人是誰。

他不說話,我就很難提起來精神。時間久了,就在我意識慢慢衰弱的時候,突然,明顯感覺到有一個人從大門外走了進來。沒有開門的聲音,他是怎么進來的而且孫胖子好像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存在,還在一口接一口地抽煙。

從我恢復意識之後,只能靠聽覺來感知外界事物。但是這一次,隨著這個人越走越近,我竟然看到了一個滿頭白發的年輕人。他俯下身子看了我一眼,說道:看來消化得差不多了

吳仁荻自打我昏迷以來,這好像是他第一次過來看我。似乎知道我可以看到他,吳主任慢慢將目光聚攏到我的臉上,慢悠悠地說道:你也算是因禍得福了,睡了兩年,竟然做著夢就把葯丸消化了。還真是傻人有傻福。

這時的孫胖子還是好像沒有看見吳仁荻一樣,繼續抽著煙對空氣發狠。吳仁荻也不理他,頓了一下之後,繼續對著我說道,不過就這么消化,還是有點可惜了說完這句話,吳仁荻突然嘴角上翹,做了一個笑的表情。

看吳仁荻笑了一下,我的心里反而不踏實起來,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被他算計了。不過現在我躺在病床上,連眼皮都張不開,就好比魚肉,任他宰割了,現在我只求快點再次回到黑暗當中,他想怎么折騰這副皮囊,就隨他的便吧

果然,吳主任繼續說道,很多年以前,有人送了我一顆種子。它在我的身體里面生根發芽,一直到長成了參天大樹。現在這顆種子對我也沒有什么意義了,我把它轉送給你。不管它是長成連我都要仰視的巨樹,還是只發芽變成一根雜草,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什么又是參天大樹,又是一根雜草的我正莫名其妙的時候,吳仁荻的手里已經多了一件散發著五彩流光的物品。這件物品在他的手中,我竟然連固體還是液體都分不清楚,甚至就連這件事物是怎么出現在吳仁荻手上的,都不知道。

吳仁荻看了一眼手中的物品,又看了看我,說道,這個過程可能稍微有點痛苦,不過咬咬牙也就過去了。

他說完,就將手中那件散發著流光的物品對著我的胸口按了下來。就在和胸口接觸的一瞬間,一股我無法形容的燥熱順著胸口直插到我的心臟部位,然後隨著血液的流動,這股燥熱在我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流淌起來。

這哪里是咬咬牙就能挺過去的痛苦如果說剛開始這股燥熱進入到胸口,我還可以忍受的話,那么現在這股燥熱在我的身體里流淌起來的感覺,就像是一 鍋剛剛燒化的鐵水,我感覺渾身的血液已經被燒得沸騰起來,有一股無名之火找不到宣泄的通道,眼看我的身體就要被這股無名之火燒成灰燼。

這種煎熬到達了頂點,突然之間,這股燥熱在我七竅里面像是找到了宣泄的途徑,順著眼耳口鼻向外噴涌而出。就在即將噴涌出去的一瞬間,我嗷的一聲,從病床上跳了起來。

這個動作實在太大、太突然,讓病床前面的孫胖子猝不及防。他剛抽了一口煙要吐出來,竟然驚得吐錯了煙道,就看見有兩股煙霧順著他的耳朵噴了出 來。孫胖子也沒心思管這個了,他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雖然坐在椅子上也還是失去了平衡,撲通一聲,孫胖子連同椅子都摔倒在了地上。

孫胖子倒地之後,就像是被定格了一樣。過了兩三秒鍾之後,才眨了眨眼睛,但是他並沒有從地上爬起來,而是啪的一聲,給了自己一個嘴巴,下手 狠了點,疼得他直咧嘴。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之後,孫胖子才從地上跳了起來,撲過來一把抱住了我,邊哭邊笑道:辣子我他媽的還以為你這輩子都醒不過來 了

醒來之後,剛才身上那種灼熱的感覺瞬間消失,要不是剛才的感覺太過強烈,我可能自己都會以為是一場夢。趁著這個時候,我在病房里看了一圈,哪里還能找得到吳仁荻的影子。吳仁荻吳主任呢他又哪兒去了

吳仁荻孫胖子松開我之後,也在病房里面找了一圈,哪有辣子,你是做夢了吧不是我說,自打你昏迷之後,大大小小的都來了,就是那個白頭發沒來

我沒等他的話說完,就要下床去門外找吳仁荻的身影,但是當腳剛剛踏到地上的時候,就像踩到了棉花一樣,整個人失去了重心,直接摔到了地上。好在孫胖子就在我的身邊,他嚇了一跳,趕忙將我扶了起來。

現在的我就像癱了一樣,渾身下上使不上勁。雖然被孫胖子這么扶著,但是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下倒,只要孫胖子一松手,我就能再次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