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噩夢(十三)(2 / 2)

你不早點說我漫無目標地在病房里反復走了幾趟,想要跑出醫院回民調局,但是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敢推開病房的門。

別慌張,楊梟笑眯眯地看著我說道,就算林楓沒有中跗骨之蛆,他也掀不起什么風浪來。在民調局論起排行來,我前面就一個人,就算排在我後面的,也輪不到他。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一直感覺到林楓沒有楊梟說得那么簡單。如果按著楊梟的設想,今天絕對沒有什么好下場。我迎著楊梟的目光說道:天理圖就在他的手上,林楓偷偷摸摸地也練了二三十年。這個你沒有算上吧

半部天理圖。楊梟糾正我的說法,看來就連這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他繼續說道,你也別想多了,就算整部天理圖都在他的手上,也不見得能把我怎么樣。無非就是縱神弄鬼而已,單論這個,還沒有人能排在我的前面。

楊梟說這句話的時候,我一點都不認為他在說大話。單論這個,恐怕真的就連吳仁荻都要讓過他去。但是我的右眼眼皮一直跳個不停,心里發慌,這個怎么解釋

楊梟說完,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孫胖子那邊也沒有消息,八成還在郊區等著林楓亮底牌。

這時,護士將我的營養餐送了過來。雖然現在這樣的情形,我不應該再有心思吃東西,但是睡了兩年之後,食欲變得出奇的旺盛,雖然還是米糊一樣沒滋 沒味的糊糊,但是沒用兩口就進了肚子。想著還像中午那樣,再問護士要兩口,可惜中午的護士已經換班,晚上的值班護士說什么都不再給。

雖然換成了夜班護士,但是楊梟招風的魅力不減。他有一句沒一句地和小護士說笑著,一點都沒有風雨欲來之前的緊迫感。只是我的心里實在沒底,一直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小護士離開病房之後,本來前一秒還笑眯眯的楊梟,臉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楊梟從腰後掏出來一把手槍遞給我,說道:這個留給你壯膽。小心別丟了,這把槍可是我厚臉皮借的,丟了可還不起。

借的你不是也有一把嗎事到臨頭,我算是認命了。接過來看到是民調局的制式手槍,我心里稍微地安穩了一點。但是兩年前的場景就像是昨天發 生的一樣,我還記得林楓中槍之後的樣子,單靠這個似乎也對他沒有什么威脅。而且看楊梟對這把手槍小心翼翼的樣子,似乎這把民調局人手一支的制式手槍多金貴 似的。

你仔細看看,別把你們的大路貨和這把槍比。楊梟表情有些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看到我還是辨別不出來這把手槍的區別。他嘆了口氣,說道。這把手槍你用過,我舅舅就是被你用這把手槍打死的。還記得我舅舅嗎林火

這是吳仁荻的那把手槍我終於認出了這把手槍的出處這把手槍的外觀和其他手槍沒有任何不同,如果混在一起,我絕對辨別不出來有什么區別。

但是冷不丁想起來我就是用這把槍把人家舅舅給崩了,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似乎有點說不過去:老楊,咱舅舅那件事你聽我說

還沒等我說完,楊梟已經擺了擺手,說道:我還要謝謝你,我二十二歲之後就一直躲我舅舅的追殺。後來倒是不怕他了,不過也做下病了,不敢再回雲南。他死在你的手里,也算間接地了結我的心事。

本來想勸幾句人死萬事休之類的話,但畢竟是我把人家舅舅親手打死的,說那樣的話多少有一點得了便宜賣乖的意思。我索性裝作檢查槍支,躲開了這個話題。

退了彈夾之後,我終於發現了這支手槍的不同。雖然外殼和我以前那把手槍一模一樣,但是子彈的彈頭卻是異常的發亮,我看在眼里竟然有一種好像在哪里見過的錯覺。我卸了一顆子彈想仔細看看,才發現封閉的彈夾里面只有這么一顆孤零零的子彈。

我舉著子彈對著楊梟問道:老楊,怎么只有一顆子彈哪這是什么意思

你還想要幾顆楊梟看了我一眼,又將目光轉到我手中的那顆子彈上面,說道,一把短劍能化成幾顆子彈都是消耗品,子彈打出去就廢了,就是吳主任有點家底也經不起這么折騰吧

你說這是用我那把短劍化成的子彈我終於明白當初林火為什么會死在這把手槍之下了。話說回來,我那把短劍就那么不值錢嗎

不是你那把。楊梟說道,吳仁荻當年化了一把短劍,讓歐陽偏左制了三十五發子彈。就這種子彈他也不舍得用,到現在好像一共才開了一槍,還便宜了你。

我說嘛,那次崩了林火之後,吳仁荻就把手槍要了回去,按著吳主任初次見我三叔那次,短劍沾了赤霄的血就不要了的性格,也不至於那么小氣。

小心翼翼地將子彈壓進彈夾里,又重新檢查了一遍手槍,確定了不會卡殼之後,我才將手槍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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