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勢力初成(下).二合一章節(1 / 2)

攝政大明 蟲豸 2814 字 2021-01-23

回府換了一身便裝後,時間已是臨近傍晚。caihongwenxue

趙俊臣沒有耽擱,帶著許慶彥來到了天海樓,在那里等待著溫觀良的到來。

對天海樓來說,趙俊臣是大人物,自然需要極力討好,得知趙俊臣要在這里擺宴,宴請的還是內閣次輔溫觀良後,更是使盡了渾身能耐,早早的備下了一桌上好的宴席。

然而,讓人尷尬的是,雖然宴席早早的擺好了,趙俊臣也早早的來了,但溫觀良卻遲遲不見身影。

坐在天海樓最上層的雅間中,看著窗外漸漸昏暗的天色,趙俊臣等待良久後,終於有些不耐了,向許慶彥問道:「溫閣老那邊,確實答應了要過來」

許慶彥也等的有些不耐,聽趙俊臣詢問,皺著眉頭答道:「少爺,帖子送過去的時候,那溫觀良當下就答應了。」

趙俊臣點了點頭,又問道:「時間沒有說錯吧」

許慶彥搖頭道:「這怎么會說錯,帖子上時間寫的分明,就是今天傍晚酉時。」

趙俊臣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如此,那想必就是這位次輔大人,已經知道了我今兒下午入的事情了,如今三省秋闈舞弊案突然結案,詹善常也被我保了下來,他覺得自己丟了顏面,這是在給我擺臉色看呢。」

頓了頓後,趙俊臣又笑道:「不過,他消息倒是靈通。」

許慶彥恨恨道:「這叫不識抬舉,就憑他溫觀良,也敢給少爺擺譜。」

趙俊臣抬頭打斷了許慶彥的話語,淡淡的說道:「也不能這么說,人家溫閣老再怎么說也是內閣次輔,如今朝中,除了陛下和首輔周尚景,就數他最大,無論聲望勢力,都要比咱們要更隆更重,如今咱們讓他丟了顏面,他又怎么不能給咱們擺臉色了官場往來,睚眥必報,不過常事,犯不著生氣。」

許慶彥看著一桌漸冷的酒菜,問道:「少爺,那咱們還繼續這么傻等著要我說,既然他溫觀良給少爺你擺臉色看,那少爺你又何必遷就於他反正咱們保了詹善常,還撬走了童桓,已是再難與他化敵為友,這面子功夫,不做也罷。」

趙俊臣卻搖頭,輕聲說道:「他壞了規矩,咱們不能壞,溫閣老官階比我高,年歲也比我大,是上司,是前輩,等等也是應該的,更何況,官場上哪里能敵友分明今天的敵人,或許就是明天的朋黨,昨天的盟友,或許就是今日的對手,凡事都要留點余地,今天他損了顏面,咱們得了聲望,好處既然已經到手,給他些面子又何妨」

說話間,趙俊臣又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緩緩說道:「不過,他雖說在給我擺臉色看,但已經這般時候了,估著他也該來了。」

許慶彥撇了撇嘴,卻沒有再說話。

趙俊臣此時頗有些寵辱不驚的淡然,但面對溫觀良的遲到爽約,其實也有些不高興,只是沒有像許慶彥那樣表現在臉上罷了。

趙俊臣自來到這個時代後,一直秉持著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的原則,與各方勢力打交道時,也大都存著交好的打算。

今日約溫觀良相聚,也是如此,雖說要與溫觀良攤牌,但也存著化敵為友的心思。

「悅容坊」這些日子不僅在制造胰子,也在全力研制香水,香水的工藝要比胰子復雜一些,但也說不上有多困難,如今已是快要成功了。

溫觀良畢竟是內閣次輔,趙俊臣雖因為各種原因保下了詹善常,撬走了通政使童桓,並讓他損了顏面,但趙俊臣並不打算徹底得罪溫觀良,若是還有化敵為友的可能,趙俊臣不介意把香水的生意讓給溫觀良一些,香水雖不似胰子那樣是日常用品,且成本低、售量大,但若是經營好了,也是一筆日進斗金的生意。

然而,經過這么一件事,趙俊臣卻徹底絕了這般心思。

無他,三省秋闈舞弊案前後,這溫觀良表現出來的心,實在太過狹隘了,城府手段亦是一般,這樣的人,並不是結盟的好選擇。

只看每日早朝時,溫觀良和另外兩位閣老那踩著鍾點下轎的擺譜模樣,也就知道他們的為人如何了。

其實,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內閣中的那幾位閣老,包括溫觀良在內,之所然能有如今的聲望勢力,說到底,都只是因為首輔周尚景不想在朝廷中形成自己一家獨大的局面,從而引起德慶皇帝猜忌,所以才對他們刻意有所保留罷了。

雖說如此,但以周尚景的深謀遠慮,自然不會容忍真正能威脅到他的人物崛起,所以,無論是次輔溫觀良,還是另外兩位閣老沈常茂、黃有容,之所以能在周尚景的眼皮子底下入閣成勢,實際上已是證明了他們的能力平庸。

對於這樣的人,雖說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但若是真的得罪了,趙俊臣還真不怕他。

而就在趙俊臣暗思之間,雅間之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接著就見天海樓的掌櫃跌跌撞撞的跑到雅間門前,快聲說道:「侍郎大人,次輔大人來了。」

趙俊臣點了點頭,帶著許慶彥來到雅間外迎接。

然後,他就看到溫觀良在一群隨從的擁護下,慢悠悠的向著趙俊臣走來,雖然遲到了近一個時辰,卻絲毫沒有著急的模樣。

溫觀良如今年近六十,人如其名,面容和藹,氣質溫和,給人感覺就是一個好說話的小老頭。

當然,這只是表象罷了。

看到趙俊臣親自相迎,溫觀良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但下一刻,臉上已是掛起了和藹的笑意,一邊向著趙俊臣走來,一邊拱手道:「哎呀,讓趙侍郎久等了,老夫府中突然出了點事情,耽擱了時辰,抱歉抱歉。」

趙俊臣笑著拱手還禮,道:「溫閣老過慮了,您是前輩,我是晚輩,等等也是應該的。」

說話間,趙俊臣已是引著溫觀良入了雅間落座。

落座後,溫觀良打量了趙俊臣兩眼後,嘆息道:「趙侍郎有所不知,老夫之所以來遲,卻是為了安撫了門人學生。這些日子,老夫實在是鬧心啊,那禮部侍郎詹善常,本是老夫一手提拔的,然而這些日子出了三省秋闈舞弊案的事情,各般證據,皆是證明與他有關,老夫一心為國,這個時候自然應該避嫌,本來嘛,這件事情老夫雖不會幫他,卻也不會害他,卻沒曾想到他竟是處處與人宣揚,說老夫涼薄偽善,拿他頂罪,鬧的人心惶惶,那通政使童桓,本也是老夫一手提拔,卻也被他蠱惑,這些日子也是與老夫越來越疏遠了。」

聽溫觀良這意有所指的感嘆,趙俊臣微微一笑,親手為溫觀良添了酒後,說道:「溫閣老為人厚道,處處與人為善,朝中百官皆是看在眼里,又豈會是涼薄偽善之人溫閣老過慮了,不過,那詹善常我也見過,卻也不是以德報怨的人,更沒有聽說他曾誹謗於溫閣老,官場之中,無風起浪的事情太多,其中怕是有什么誤會吧」

溫觀良聽趙俊臣這么說,雙眼一眯,卻沒有接話,只是緩緩說道:「據老夫得到的消息,陛下今日在趙侍郎的建議下,已是宣布三省秋闈舞弊案結案了」

趙俊臣搖頭道:「溫閣老高看下官了,這種事情下官又哪里管得著陛下獨斷乾坤,之所以下了這般旨意,陛下自是有陛下的考慮。」

溫觀良卻嘆息道:「詹善常這個人,老夫也是有所了解的,他雖然不缺能力,卻是有些貪財,聯系到三省秋闈舞弊案的諸般疑點,他怕是脫不了干系,陛下這么早就結案,依老夫看,卻是有失考量了。科舉關系重大,有舞弊情況發生,正應該除惡務盡,那詹善常雖說是老夫一手提拔,但若是真的與他有干系,老夫身為內閣次輔,卻也絕不會放過他」

頓了頓後,溫觀良又說道:「老夫身為內閣輔臣,正應該為陛下查漏補缺,三省秋闈舞弊案,雖說已經結案,但對於那詹善常,老夫卻打算繼續嚴查還有那通政使童桓,一向與詹善常同進同退,三省秋闈舞弊這么大的事情,他身為通政使司的長官,掌管四方民訴,竟然一直沒有得到消息,亦是蹊蹺,怕也脫不了干系。」

說到這里,溫觀良的話語神態,皆是變得意味深長:「老夫知道,這兩人近些日子以來,一直與趙侍郎你走的極近,老夫相信,這三省秋闈舞弊的事情,絕對是與趙侍郎無關的,但卻也要及時與他們二人撇清關系,莫要被他們二人蠱惑才是。」

聽溫觀良這么說,趙俊臣眉頭微微一皺,心中已是恍然。

溫觀良雖然說的冠冕堂皇,但意思卻很明確:詹善常與童桓改投於趙俊臣門下,不管前因為何,對溫觀良而言,都是背叛,再加上因為三省秋闈舞弊案的事情,溫觀良如今聲望受損極大,所以他打算對付詹善常與童桓,殺一儆百,穩定內部派系。

而趙俊臣對此若是不反對的話,那么之前的事情,溫觀良就可以既往不咎,雙方甚至還有結盟的可能。但若是趙俊臣反對的話,那么雙方就是敵非友、你死我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