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養心殿內.(1 / 2)

攝政大明 蟲豸 2168 字 2021-01-23

在太醫們的一陣忙碌後,或推拿或用葯或針灸,朱和堅終於不再急咳了,但面色依舊蒼白的嚇人,好似隨時都會再次犯病。

而朱和堅究竟身體是怎么回事,為何會突然急咳,太醫們看樣子也說不出所以然來,但這般情況太醫們自然不敢明說,只能以千篇一律的「體虛氣弱」、「需要調養」的理由應付。

當然,這些消息都是趙俊臣與宮中太監們打探到的,至於具體詳細的情況,趙俊臣卻不再清楚了。宮闈禁地,趙俊臣不適合深入,更不好再跟著德慶皇帝,所以在朱和堅被人抬到後宮後,德慶皇帝、太子朱和堉以及一眾皇子也紛紛跟著去了。而趙俊臣卻被人引到養心殿的偏殿,並在那里等待德慶皇帝。

「這朱和堅若是真犯病也就罷了,若是故意假裝犯病的話,那就很不簡單了。」

養心殿偏殿內,回想著皇子書堂里的情景,趙俊臣暗暗想道。

朱和堅的身體確實不好,這一點是肯定的,否則不可能瞞得過太醫院的太醫們。他若是假犯病,這般故意的劇烈持續的咳嗽,對朱和堅這種天生體虛多病的人而言,可不是鬧著玩的事情,一搞不好假病就會變成真病,大傷元氣。

若朱和堅的這次犯病,真的是故意為之,其目的只是為了打斷太子朱和堉對趙俊臣的反擊,從而向趙俊臣示好,那此人不僅城府深沉,其心性之決絕,在趙俊臣看來更加可怕。

畢竟,在這世間,為了達到目的,能對別人心狠。絕大多數人都能做到,但能對自己心狠的人,卻總是寥寥無幾。

「尚書大人,您還是坐著等陛下吧,陛下正陪著七皇子。估摸著您還要再等一段時間。」

就在趙俊臣暗思之時,幾位小宦官端來了茶水點心。其中為首的那名年輕太監。還搬來了一張凳子,沖著趙俊臣討好的說道。

想到自己在養心殿偏殿等候,而德慶皇帝就算來了,也只在正殿召見自己,即使坐著歇息片刻,也不會被德慶皇帝看到,並無大礙,所以趙俊臣也不再推脫,反而掏出一張五百兩銀子的銀票。塞到了那名太監的手中,笑道:「多謝幾位公公了,這點茶酒銀子,一點小意思,你們拿下去分了吧。」

那名太監看了一眼手中銀票的數額。臉上笑意愈加的謙卑恭敬了:「早就聽師父說過,尚書大人您對咱們這些下人最是客氣,今天能伺候您。也是咱們的福氣。」

趙俊臣笑著點了點頭,落座之後,問道:「這位公公頭一次見,不知怎么稱呼」

那太監恭聲說道:「咱家賤名張秀,剛剛入了司禮監,如今在養心殿做事,根基資歷都淺,今後還望尚書大人您多多提攜了。」

趙俊臣笑道:「公公你是陛下身邊的近身太監,而我卻是外臣,又哪里來的提攜不過你年紀輕輕就能入了司禮監,又成為了養心殿的管事太監,前途無量啊,你的師父就是張德張公公吧今日怎么不見張德公公伴駕」

聽趙俊臣這么說,張秀太監神色更加謙卑了:「大人睿智,張德公公確實是咱家的師父,也是咱家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剛入宮沒多久,就由師父他老人家帶著了,能在這養心殿做事,也多虧了師父他的照顧。」

頓了頓後,張秀又說道:「不過,陛下的壽辰快到了,這是大喜事,這些日子以來,宮里宮外都在張羅著,各殿各宮,也皆在翻修,師父他承蒙陛下信任,又明白陛下心意,這些日子一直都幫著做事,所以伺候陛下的時間有些少了。」

「原來如此。」說話之間,趙俊臣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如今隨著德慶皇帝壽辰將近,又是年關,正所謂「雙喜臨門」,為了制造慶賀氣氛,宮里正在處處翻修,宮外又大肆采買,這些事趙俊臣是知道的,他掌管內庫,這翻修和采買的銀子,這些日子如流水般從內庫支出,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內庫里的銀子就少了近二十萬兩,雖然不是自己的銀子,但趙俊臣依然心疼不已。

德慶皇帝許是窮慣了,如今因為胰子而賺了大筆銀子後,卻是愈加的揮霍奢侈起來,宮內的翻修趙俊臣只管出銀子,並不了解詳情,只知道有許多老舊宮殿甚至打算拆了重建,而宮外采買,內庫這邊賬目詳細,趙俊臣卻很清楚德慶皇帝的大手筆,簡單地說,不管何物,都是只賣最貴最好最稀奇的,而且數量往往是以千百計算。

就拿冬日用的木炭舉例,往常因為內庫銀錢不足,宮里多用白炭,而無煙耐燒的黑炭,只有嬪級以上的受寵佳麗才用得起,所采買的木料,亦是以制造白炭的普通木料為主,但今年宮里采買的木料,卻多是以昂貴的柞木為主,制造的亦多是黑炭,如此一來,怕是宮里稍有地位的太監,今年都能用的上黑炭了。

另外,據趙俊臣得到的小道消息,如今宮內的嬪妃皇子們的日常用度銀子,在德慶皇帝的旨意下,已是翻了一番有余。

以管窺豹,德慶皇帝如今用起銀子來是怎樣的大手筆,可想而知。

想到這里,趙俊臣心中不由為德慶皇帝的揮霍無度而暗暗搖頭,之前就是因為德慶皇帝揮霍奢侈、好大喜功的原因,無論國庫還是內庫,皆是周轉困難,但如今看來,那個時候德慶皇帝怕還是有所節制了。

事實上,趙俊臣接下來才知道,他終究是小看了德慶皇帝的揮霍敗家的能耐。

不過,趙俊臣與這張秀說話,卻不是為了打探這些早已經知道的消息,說了幾句閑話後,趙俊臣話鋒一轉,突然問道:「這七皇子的身子,看著就讓人擔心。聽聞他與太子殿下同母所生,今天七皇子發病的時候,太子殿下也表現的最為焦迫,想必他們兄弟間情誼很好吧」

張秀點頭道:「那是自然,七皇子殿下自幼體虛。旦有發病,太子殿下總是第一個前去照顧。而七皇子這些年來對太子殿下也最為支持。七皇子他早已到了封王離京的年齡。但就是太子殿下顧念著兄弟情誼,不忍七皇子離京奔波受苦,屢屢向陛下進言,七皇子才一直留在京中休養身體,雖沒被封王,但諸般待遇,卻絕不下於那些王爺了。」

說到這里,張秀看了看左右再無他人後,又壓低聲音說道:「據咱家所知。當年陛下冊封太子的時候,因為前面那些皇子或是夭折,或是被廢,年歲最大的就是當今的太子殿下和七皇子,而陛下不大喜歡當今太子的性子。又覺得七皇子體弱多病,正自猶豫呢,還是七皇子主動放棄。太子殿下才被陛下冊封為儲君的。」

趙俊臣眼中若有所思,問道:「哦這么說,當時支持七皇子當儲君的人也不少了」

張秀微微一愣,說道:「這倒沒聽說,太子殿下從小聰慧能干,賢名早成,多有清流支持,七皇子體弱多病,表現也不及太子殿下,年歲又小些,所以倒似沒什么人支持。」

「原來如此。」趙俊臣似笑非笑,又問道:「不知七皇子為人如何他與太子殿下乃是胞兄弟,怕是性子也相似吧」